「所以蔣昭南,」祁硯知狗腿似的擠在蔣昭南身旁攀在他耳邊低聲說, 「我喜歡真實的你,是被一身缺點堆砌起來卻又有著金子一般優點的你。」
「你不要為任何人改變,做你自己就好。」
「嘭」的一下,蔣昭南單薄的心臟顯露出脆弱的筋絡,從細窄的碎縫裡悄悄探出一株長在心弦上的海棠苗。
「聽到了,沒聾。」蔣昭南微微垂下頭,慢慢緩解心臟劇烈跳動時,由血管傳遍周身的激盪感。
「嗯。」祁硯知靠在他身旁抬頭望天,周遭氣溫很低,天氣也不太好,沒月亮更看不到星星,滿眼一片荒誕的鴉黑。
祁硯知看久了嫌沒意思,於是偏頭看向蔣昭南垂下來的睫毛,開口問,「走嗎,我開車。」
「……好。」蔣昭南調整了下呼吸說。
熟悉的副駕駛座,熟悉的座椅與車內配飾,蔣昭南系好安全帶後,祁硯知也啟動了車子。
車內暖氣漸漸起了效果,邁巴赫駛入公路的時候,四周空氣都顯出了幾分溫柔的暖意。
祁硯知開車的樣子還挺認真,蔣昭南稍微看了會兒就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沒網,趴祁硯知背上那會兒開的飛行模式,因為開手電筒的時候發現屏幕彈出了一堆無聊的消息,發信息的人是饒朔。
這人一般來說下班就跟死了似的,雖說一直保持著時刻待機的狀態,但也僅限於工作緊急需要的時候才從棺材裡爬出來,其他時候甭說他主動來找你了,就是你想聊閒天找他,那都是已讀不回或者根本不讀。
更何況還是剛和他們大吵一架撕破臉的時候,用腳趾頭想都應該知道饒朔給他發消息究竟是為了什麼。
煩,蔣昭南拿出手機看會兒時間立刻就熄掉了屏幕,剛好前邊有點兒堵車,祁硯知停車鬆開方向盤,轉頭就看到蔣昭南面色不太好看。
「怎麼了,心情不好?」祁硯知問。
「有點。」蔣昭南誠實道。
「方便告訴我嗎?說不定我能給你出點兒主意。」
蔣昭南猶豫了一下,指尖緊攥著手機邊緣抬眼平靜道,「暫時不太方便,都是些會費點時間的瑣事,我能處理。」
「行,」祁硯知望了蔣昭南一眼,隨意笑了一下,然後輕聲問,「那我能放首歌嗎,老毛病了,感覺開車不聽點歌就哪兒都不舒坦。」
「你放唄,」蔣昭南也跟著笑了笑,「這是你的車,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真的嗎?」祁硯知這下笑得莫名有些別的意味。
「那不然呢?」蔣昭南被祁硯知一打岔立刻就忘了剛才想別的事產生的不愉快,他坐直身子朝祁硯知那邊看了看,稍帶幾分無語地說,
「這你買的車,想幹什麼我都沒意見,更別說你本來就是音樂人,多聽歌還能激發靈感,等下次發……」
「打住,」祁硯知頗覺媚眼拋給瞎子看了,但對方是蔣昭南,一個剛從純直男進化來的半彎直男,就這情況他還能奢求什麼呢?
不一悶棍敲他腦袋上說「施主,當gay掰彎直男不僅缺德還沒前途,你還是從此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吧」,這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想到這兒祁硯知大概也明白蔣昭南這傢伙的腦子差不多也就適合搞商業了,於是自覺認命地用教小學生識字的語氣開口引導道,「蔣昭南,你現在是不是在車裡?」
「嗯。」
祁硯知把蔣昭南當小學生,蔣昭南把祁硯知當潛在的精神病患者,畢竟擱大街上隨便拉個正常人也問不出他這個僅憑眼睛就能看出來的破問題。
緊接著祁硯知繼續問,「那我可以隨便對你做點什麼嗎?」
「你瘋了嗎?」蔣昭南看他猶如看還沒就診的神經病,「有病就去治,別一直拖著耽誤了治療。」
其實不死心想繼續搞點曖昧,結果徹底死心的祁硯知:「……」
謝邀,這就回去吃點藥。
「行吧,占便宜這事兒還真是門技術活,」祁硯知深感挫敗地說,「不鬧你了,我安靜放會兒歌吧。」
「好。」在祁硯知看不到的角度,蔣昭南挑眉憋著笑。
很快,祁硯知抬頭的瞬間,一陣沒有歌詞的低吟傳遍車內的每寸角落,蔣昭南仔細聽了聽,有點怪,既沒歌詞也沒調子,像一群古村落的土著圍著篝火隨意高歌。
男聲氣勢磅礴,女聲高亢清亮,還有老人小孩兒,聲雖微弱卻也和諧,甚至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一陣火焰燃燒的噼啪聲。
「這是什麼歌?」蔣昭南靠在椅背上突然出聲。
「隨機播放的人聲吟唱。」祁硯知看了眼顯示屏上的東西後隨意地說。
「挺特別的。」蔣昭南重新拿起手機打開主界面真心評價道。
「的確,這些帶點兒神秘色彩的古老產物總會讓人不自覺沉浸下去。」
蔣昭南沒有聽清祁硯知後面這句話,因為當他關閉飛行模式點進微信看到饒朔最後發的那條「到底發生什麼了?」時,剛才好不容易因為音樂放鬆的心情立刻又沉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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