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苡枝卻只躺在床上,全不去管外面怎麼樣。
崔思道則坐在一邊,手裡捧著把瓜子:「今天不是陸雲晟出發去西熙嗎,你不去送送?」
「我頭都要疼死了。」
她將整個人都用被子蓋住,聲音也因此變得沉悶。
「你發燒了嗎?」
「要是發燒就好了,至少還能對症下藥,我是昨天雪淋多了。」
瓜子殼被咬碎的聲音格外明顯:「你昨天不是在烤紅薯嗎?」
聞言,姜苡枝忽然把被子一掀,猛得坐起來——
「你是不知道我昨天發生了什麼。」
崔思道展現出聽八卦的最高禮遇,她放下瓜子湊過去坐到床上。
姜苡枝將昨天的種種一五一十說給她聽。
見崔思道懵懵地點頭,像是在消化的樣子,姜苡枝又補充道:「話說,之前不是說讓你當皇后嗎,是你後來成功解決了?」
「我哪裡有這個本事,」崔思道哼笑一聲,而後湊得更近:「是那個宋啟明也不想我當皇后,天助我也吧?」
姜苡枝順她意點點頭。
「所以你現在真的準備嫁給唐既白,氣氣陸雲晟?」
「怎麼可能,為了氣一個人嫁給另一個人,我又不是腦子有問題。」
「那你打算怎麼辦?」
姜苡枝又躺下去把被子一蓋,語氣中透露出生無可戀:「不知道,先想辦法把頭疼治好吧,我的頭快炸了。」
目測了下被子下面姜苡枝的方位,崔思道隔物拍拍她腦袋,以表示安慰。
忽然靈光一閃,姜苡枝再一次一骨碌坐起來。
她叫來白芷,而後一口氣報出一長串藥材名,拜託她去太醫院抓副藥。
一向號稱「行動派」的白芷今日卻不為所動。
姜苡枝注意到,於是關心她:「怎麼了嗎?」
白芷連忙低下頭:「長公主,綺槿與靄葵是不能夠一同入藥的。」
聞言,姜苡枝一愣,「什麼?」
「這是奴婢兒時家鄉的說法,二者一同入藥,是要中毒的。」
毫無預兆,崔思道眼看姜苡枝愣神一會,就穿起鞋子向外走。
「喂!你頭不疼啦?」
**
她去到攝政王府。
這半年來,月清璃鮮少出來走動,全靠姜苡枝的探訪才得以保持聯絡。
她看上去剛剛練完劍,因為突如其來地雪才被迫回到室內坐下。
姜苡枝罕見地沒有寒暄,而是開門見山地向她求證:
「姐姐,你知道皇叔有一種治頭疼的藥嗎?」
那時月清璃正在為她倒茶,卻在聽到她的話後手一抖,茶水都灑在桌上。
她連忙拿布去擦。
可姜苡枝坐著一動不動,只始終看她:「你知道。」
「白芷和你一樣,都是北陌來的,你們都知道綺槿和靄葵有毒。」
「他不是病死的,」姜苡枝的聲音忽然變得很輕,「他是中毒了。」
偏偏月清璃只始終低頭安靜地將桌子擦拭乾淨。
「即使他已死,為了兩國和平,我還是不能回東鈴去,更別說北陌。」
「苡枝,」她終於直視姜苡枝的眼睛,說話的語氣卻平淡如常,伴隨著淡淡的苦笑,「命不都是自己說了算的。」
時隔許久,莫名得知真相,姜苡枝總免不了熱血上頭,「可他先是宋無渡。」
她說:「再是攝政王。」
月清璃不再說話了。
姜苡枝不再逗留,只起身離去。
「我會弄清楚的。」
這是月清璃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她前往宋啟明的住所。
對方看上去正要出門,卻在注意到她後停下腳步。
「苡枝?朕正打算去找你呢。」
姜苡枝跟著他向里走,眼看著宋啟明遞給她個盒子。
眼下事情尚沒有定論,姜苡枝不願意給人判罪,於是她接過來。
「這是陸相托我給你的,當做新婚禮物。」
煩心事又多一樁。
「我今天早上起來頭疼死了。」姜苡枝把盒子放到一邊,並不打開來看,之後狀似隨意地開口。
果不其然,宋啟明關心她:「你去找太醫瞧過了嗎?」
「嗯,我想著開點藥回去吃。」
「這藥是個大秘方,據說很管用的,我也推薦給你?」
沒等宋啟明開口,姜苡枝就繼續說下去:「首先,要有海竹。」
「髓腦。」
「春骨枝。」
她故意說的很慢,就像上帝在宣讀最後的判決。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