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都做了什麼!」
「我只做了一件事。」
「殺了你的兒子。」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講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牆另一側的沈姝雲已經捂住了嘴巴,雙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
氣氛沉寂片刻,裡面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怒吼,幾乎要把嗓子都扯出來,聽得她心慌不已。
「是你!竟然是你!你毀了我宇文家的根基,你好狠的心,你這個畜生,我跟你拼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良久,那聲音戛然而止。
男人枯瘦的身體倒在地上,陰暗的地下密室中,少年冷眼看著他心梗到呼吸困難,在時間的流逝中,親眼目睹男人極度的絕望與憤怒中喪命。
或許宇文錚說的不錯,他們兩個的確是一種人,可不同的是,他追求權力是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非受困於權力,為所謂的家族榮耀奉獻一切。
他沒有家,也不需要家。
他唯一想擁有的,只有一樣。
男人的屍體像灘爛肉一樣堆在地上,隨著少年將軍一聲令下,屍體被抬了出去,第二日便「坐」在了隨軍的轎輦中。
攻城之日,定遠侯親臨戰場。一片黑壓壓的景字旗中,突兀的插一張「宇文」字旗,先鋒營幾乎全軍出動,隊伍沉重的踏過寨門。
景延高騎在馬上,出寨門時,看到了正在門外送行的幾人,女子穿一身粗布衣衫站在其中,長發簡單的用木枝挽起髮髻,清淺的打扮,卻牢牢抓住他的視線。
看到她,他心裡便有無限的暖意。
調轉馬頭去到她近前,在她面前停馬,俯身去將她的碎發拂到耳後,出口是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溫柔。
「此去生死未知,你會等我回來嗎。」
她垂著頭,像是在掩蓋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輕輕「嗯」了一聲。
景延嘴角勾笑,拍馬離去,前行一段距離後再回頭去看,意外對上沈姝雲望向他的目光,是那種憂心愁悶的神情,如她第一眼見他時那樣。
阿姐在擔心我,他想。
於是,心滿意足的回過頭去,身後再無顧慮,帶著必勝的決心直奔戰場。
在長長的隊伍後,沈姝雲望了他很久,直到整個先鋒營都消失在密林的深處,才心事重重的走回山寨。
直到昨日,她才知道,景延害死宇文曜,氣死宇文錚,甚至聯想到那位出征南州後突然就銷聲匿跡的蕭姓將軍,他的死或許也不是意外。
三年間升任如此位置,她只看到他刀山血海拼殺的不易,卻不知這背後更多的陰謀。
他仍是前世那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將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是學會了偽裝。
見過他的陰暗面,又被他溫柔的拂過鬢角,這割裂感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
叛軍攻城,京城守備虛弱,被打了一個猝不及防。
定遠侯戰死沙場,叛軍聲勢大振,一鼓作氣拿下了城門,隨後便勢如破竹,一天之內拿下內城,當晚便擒住幼帝身邊干政的吳皇后與其兄吳相國,以忠勤王之名清君側,將吳家兄妹正法在皇城門外。
景延帶兵進城的第二日,「叛軍」便被正名為「勤王救駕的義軍」,完全替換下京城內外的防務。
京城原守軍只剩不到半數,被打亂後重新編入景延軍中,不到三日,外戚吳家倒台,景延入朝受封護國大將軍,文武官員對景延的評價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沈家今日大開府門。
時隔一個月,官員及其家眷們終於有了交際的機會,紛紛上門來。
清晨方開門,不過一個時辰,府里前院便站滿了朝中的大小官員。
「聽說那景大將軍是定遠侯親選的接班人,放在身邊培養了很多年,深得侯爺教導,本事大得很呢。」
「我怎麼聽人說,大將軍跟定遠侯是勢不兩立的對頭,為了不讓他出頭,定遠侯可謂煞費苦心,結果還是沒能按住他,被奪了軍權不說,還被圈禁起來了。」
「你是從哪兒聽來的謠言,前些天義軍攻城,我兒站在牆頭上,明明白白看到了定遠侯的軍旗和轎輦就在其中,定遠侯親自為大將軍督戰,還因此中箭亡故了,可見二人交情匪淺,絕不是謠傳中的敵對關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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