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這兒。」他悠長的呼吸,將她越摟越緊。
沈姝雲迷糊地笑他,「哪有男女睡一張床的,又不是夫妻。」
說話間,發軟的身體像布娃娃一樣被他擺弄著,又變成兩人面對面側躺的姿勢,唯一不變的是那隻從肩下摟到她後背的手臂。
黑暗中,少年半睜開迷離的雙眼,在夜裡窺視她因醉酒而緋紅的面容,呼吸漸重。
「不是夫妻,就不能一起睡?」
沈姝雲只看到他的喉結在動,憨笑著用腳踢他的小腿,「常理如此,你不許耍賴。」
說了不讓他耍賴,按在後背的手掌依然加重了力氣,另一隻手輕飄飄的從她肩頭滑到手臂,伸下去握住了她的手。
少年低下頭來,濕熱的唇親親她的鬢髮,呼吸從耳廓噴灑到臉頰,軟綿綿,輕柔的像雲霧一樣。
他的頭越埋越低,漸漸將重量壓下來,像只拱人的大型犬貼在她身上又嗅又蹭,臉上痒痒的,沈姝雲傻笑兩聲,卻見他微閉雙眼,唇瓣直直就要親到她嘴上來。
意識還未清醒,她本能地捂住他的嘴,面對他半眯著的眼中流露出的無辜,醉醺醺的搖頭。
「不,許,親,嘴。」
第31章 嗜血的本性
頭腦熱熱的, 心裡頭洋溢著一股暖意,在酒精的催化下,一點點小歡喜都被放大。
迷濛間, 沈姝雲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上一次與人靠的那麼近是什麼時候?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爹娘有沒有像阿延這樣將她抱得那麼緊,舍不得鬆開呢……
前世沒能得到的父母親情, 今生依然是虛妄,她感念王安濟夫婦待她的真心,卻也知道, 那種尊重和愛護, 無法觸及她的內心深處。
不怪他們不夠好, 只因她自己, 不願叫人知道她的脆弱與恐懼。
而這駐防的高牆,只需要一點酒,和一個掙脫不掉的擁抱, 就能輕鬆瓦解。
她看著眼前的少年,心想:是不是他也想自己思念母親一樣,思念著未曾謀面的生母, 想像躺在母親懷裡那種被擁緊的舒心與安全感。
沈姝雲反調整姿勢,枕在他胳膊上,看著他被自己捂住嘴巴後乖巧無措的表情,一雙朦朧的醉眼,心底不由的生出些意趣來。
「阿延,有了如今的成就,該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怎的還像孩子似的與我玩鬧。」
看著他的眼睛在黑夜裡閃閃發光, 宛如蝶羽的睫毛輕輕顫動,她輕輕鬆開了手。
將要撤回來時,被他攬在半路,握著手背牽回到唇邊。
「我有什麼呢……不過是為聽命於人,衝鋒陷陣、九死一生,都是為他人做嫁衣。」他低下眉眼,話語間吐出的熱氣仍是醇厚的酒香,吹得兩人之間的空氣越來越醉人。
唇瓣落在她指尖,虔誠的吻上。
沈姝雲放大的瞳孔只能看到那一雙幽深漆黑的眼眸,對指尖落下的細微觸碰,還以為是風從窗外吹來的花瓣,帶著夏日的悶熱從她的指尖飄到手背,又滑向袖口裡,蹭的人心痒痒。
她渾身發軟,漸漸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醉倦之中,只挪過臉去,安撫地在他低下來的發間蹭蹭。
「你這麼有本事,一定會得償所願。」
「是啊。」少年擎著她的手,抬起臉來,雙頰緋紅,眼神迷離,宛如白玉的肌膚在清透月光的背襯下,顯出一絲超然脫俗的冷色,令平日裡沾滿血腥的將軍多了幾分平和的純淨。
他嘴角輕勾起來,答非所問,「有阿姐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沈姝雲當他是在說醉話,也就趁著酒意,大著膽子還他一句醉話。
「有了你,我也不覺得孤單了。」
在清醒與糊塗的邊界,兩人目光對視,仿佛從彼此心裡生出無數根藤蔓,靠的越緊,絞得越緊,胸腔大開,連心跳都明晃晃的暴露在對方的知覺中。
沈姝雲想,她是真的醉了,竟覺得躺在他身邊甚是愜意,除此之外,再想不起別的。
窗外明月皎皎,屋內二人和衣而眠。
當夜,沈姝雲久違的做了個美夢。
夢裡,她躺在一隻野獸的身邊,手臂搭在它毛髮間,穿過表層又刺又硬的毛,手掌向下埋進它腹部柔軟的絨毛中,手感舒適又令人安心。
它生得那麼大一隻,蜷縮著身體和尾巴,仍比側躺的她要大出兩倍去,它的耳朵趴伏在腦袋上,乖的像只被馴服的狗,可嘴巴里露出的尖牙又提醒她,這該是只兇猛的狼,只是恰好臥在她身旁休憩。
聽著耳邊平穩的呼吸聲,她在夢中也睏倦難當,緊靠過去摟住它最柔軟的肚子,幾乎將整張臉都埋進那細軟的絨毛中,滿足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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