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一家人,便在京城重新把鋪子開起來,兄嫂勤奮能幹,喜春心靈手巧,我信你們必能做起一番事業。往後沈家接我進京,咱們還有再見之日。
游醫沈姝雲,親筆。」
看完,三人忍不住抽泣起來。
「我們怎麼能丟下小妹自己走呢?」絮娘紅著眼拉扯王安濟的袖子,「相公,你想想辦法,咱們去接了小妹一起走。」
「她現在跟那個重傷的小郎君在一起,不宜挪動,何況那郎君是明面上已死的人,別說進京,連朔州都出不去。」
沈姝雲不在,王安濟久違的拿出一家之主的款兒來,穩下心緒,拿定主意。
「鋪子裡的存貨,該賣的賣了,賣不掉的送人,家裡帶不走的東西也都換成銀子,等風聲一過,咱們就動身進京。」
聽罷,喜春握緊雙手,不安道,「我們走了,留姑娘一個人在這兒,她要怎麼呢?」
絮娘抹抹眼角的淚,又靠回牆邊,跟對面說,「拂雪,咱們認識的時間雖不算長,但我知道你是個心善的好姑娘,你家阿兄又是個有能耐的,你們若暫時不離朔州,能不能替我們照看一下姝雲?」
「沈姑娘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又多次相助,她是個極好的人,我們一定會照看好她。」
「好,好……」絮娘的聲音一度哽咽,「你們這份情,我記下了。」
兩方人隔著牆說話,有情有義,知恩圖報,守在後堂門邊的藥鋪老闆聽了都不免為之觸動。
秋雨雖冷,人心卻是暖的。
天色陰沉,街上少有人出門,出城進城的就更少了,泥濘的大路上,一輛不起眼的灰綠色馬車緩緩的駛出城去,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安靜的木屋裡,少女側躺在被下,沉沉睡了一夜後,睜開了眼睛。
外頭的雨聲小了,她依然能聽到細雨凝結在竹葉上匯聚成一滴滴水珠,啪嗒啪嗒落在地上的聲音,悅耳動聽。
人還沒清醒,就下意識去摸他的脈。
少年的脈搏依舊微弱,慶幸的是,他的體溫暖了不少,再摸他的肚子,溫度比四肢稍高一些,證明他的五臟未受致命傷,仍在努力為他恢復生機。
為此,她沉重的心境緩和不少。
昨日一番奔波,不覺疲累,現在躺在床上,四肢都傳來酸痛感,提醒她昨日經歷的一切並未完全結束,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她安靜的看著躺在枕邊的少年,回想自己上一次與人同眠,還是三五歲時,跟嬤嬤一起。
那時,大雪封山,莊子裡缺少炭火,屋裡凍的跟冰窖似的。
為了取暖,她就跟嬤嬤一起睡,剛開始很冷,她忍不住往嬤嬤懷裡擠,嬤嬤的身體柔軟又溫暖,帶著一股好聞的香味,陪伴她度過了很多個寒冷的冬夜。
而現在,躺在身邊的人是個比她還小兩歲的男子,一身傷,不但叫人不敢碰,躺的還硬邦邦的,前半夜她沒睡熟時,只覺得身邊躺了一塊剛從河裡撈出來的浮冰,又冷又潮。
他人雖冷,但她一點都不討厭。
前世被教導的男女大防,早在行醫的這兩年被她忘了個一乾二淨——有時為了生存,不得不摒棄一些沒用的東西。
算著邱山可能快回來了,沈姝雲才從床上起來,開始給景延換藥。
半個時辰後,邱山果然來了。
他帶來了她囑咐要買的所有的東西,還有拂雪傳給他的口信。
「王兄看過了姑娘的信,說不日就會離開朔州城。另外,他們托我和拂雪照顧你。」
「他們的心意我知道,只是你們好不容易從南州逃來此地,過上安生日子,別為我耽誤了你們自己。」
沈姝雲婉言謝絕,看他還要堅持,又道:「你們不必擔心我,我身上還有些銀兩,我父親在虞陽有個莊子,我打小就住在那兒,這會兒回去也容易,正好去避一避風頭。」
聞言,高大的男人緩緩跪下去。
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沈姝雲,忙要扶他起來,「邱大哥,你這是做什麼,有話起來說。」
邱山不起,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年,幾個月前,躺在那裡的人還是他。
他低頭鄭重道:「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不識幾個字,也不懂得那麼多大道理,但我知道知恩圖報,更知道以德報德的道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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