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就不明白了,夫人為何要殺我?」朱辭秋問道。
「呵,你不必套我話,」娜依莎幾乎貼著牢門,從窄袖中拿出一把極細的匕首,像錐子一般。她用只有她二人知道的聲音說,「你早知我是訶仁的人,又怎會不知我為何要殺你呢?訶仁他為了與小少主的情誼不願動手,我可不一樣。我與他沒有情誼,我只想讓訶仁報仇雪恨,誰成為阻礙,我就,殺誰。」
「那你為何不殺了烏玉闕。」朱辭秋並不害怕,反而問道。
娜依莎搖搖頭,手中像錐子一樣的匕首撬開牢房的鎖,她順利進入,與朱辭秋面對面:「等時機到了,他自然得死。」
她轉著匕首,自顧自坐在石床上。
牢房內又多了一個人,顯得更擁擠了。朱辭秋並不怕她會突然起殺意,便將被捆住的雙手遞向娜依莎:「不如替我鬆了綁,我們再好好談。」
娜依莎平靜的眸子出現一絲愕然:「你——」
「你倒是和訶仁很像。」朱辭秋開口,「什麼話都喜歡拐著彎說。」
娜依莎能出現在此處,說明這個地方,有不少訶仁的暗樁。訶仁的暗樁就等於烏玉勝的眼睛,加上方才在暗衛那一鬧,估計烏玉勝此時已經快馬加鞭往回趕了。
原本想著速戰速決,告訴烏玉闕烏玉勝想要害死親生妹妹,由烏玉闕二將這件事捅到烏圖勒面前,讓烏玉勝暫且分分神管不到她。她好趁此機會利用烏玉闕找到阿靜雅,看看阿靜雅到底怎麼想的。若是有阿靜雅在外,她總不至於一被困住就難以施展。若阿靜雅不願意相助,她只好再多利用幾次烏玉闕了。
但現下這番情形,估摸著是不行了。
不。
朱辭秋忽然靈光一閃,看向娜依莎。不一定不行。
「我來此,並非打亂你們的計劃。」朱辭秋看娜依莎不願替她鬆綁,便坐在角落,輕聲咳嗽兩聲,又道,「我是為了找一個人,順便告訴烏玉闕一件事。」
「哦?」
朱辭秋越說話,喉嚨越痛,但她還是忍道:「我在找一個叫阿靜雅的母赫族人,她的匕首在我這裡,我得還給她。至於那件事嘛,事關烏納蘭。」
聽見烏納蘭三個字,娜依莎情緒明顯有些波動,朱辭秋毫不意外地捕捉到,卻並不顯露,只是繼續道:「她被大祭司選為此次天祭的聖女之一,想必如今王宮定是鬧翻天了。」
「烏納蘭是個很好的姑娘,我不願她就此葬送一生,便打算告訴烏玉闕這一切都是烏玉勝所為,攪亂這場天祭。」
「你胡說!」娜依莎站起來,用匕首指著朱辭秋的眼睛,「親哥哥怎麼會害親妹妹!」
「原來,你知道天祭是害人的啊。」
朱辭秋眉眼一彎,「那烏玉勝裝作如此心狠,藉由人為染指天授的契機毀了天祭,有何不可?我只不過是將烏玉勝的計劃提前罷了。計劃提前一日,烏納蘭就少傷心一日,烏玉闕與烏圖勒就離死期更近一日,這有何不好?」
娜依莎的匕首拿不穩了,但仍然執拗地指著她:「我不信你。你說什麼我都不信。」
朱辭秋並不意外,只道:「你大可以去問烏納蘭,問烏玉勝。若有虛言,天打雷劈。」
娜依莎沒有說話,朱辭秋靠著牆,淡淡開口:「夫人遠在王都,恐怕不知我早已與烏玉勝結盟。如今,我不會再助烏玉闕登上王位。我如今所做一切,皆是為了殺死你們想要殺死的人。你也大可以去問訶仁,是否是
如此。」
「如果你想通了,就讓你的人通知烏玉闕,說我快死了,讓他來見我。」
一陣靜寂後,娜依莎緩緩放下手中的匕首,退出牢房後重新合上鎖。
她靠著牆,再也止不住地咳嗽,甚至咳得彎下腰,想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終於不咳了,朱辭秋渾身沒有力氣,額頭上的虛汗一顆一顆地往下掉,嘴唇已經白得不能再白。眼神迷離時,看見烏玉闕五大三粗地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緊接著,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尾,她瞬間清醒,隨之而來的是令人難以忍受的頭痛欲裂。
「把她綁起來。」烏玉闕冷冷地開口。
她被人架到刑架上,雙腿雙腳被綁住,冰冷濕潤的頭髮緊緊貼著她的肌膚,還沒來得及癒合的傷口被涼水刺激的皮肉外翻,往外滲著血。
強撐著意識清醒地看向烏玉闕,仍舊笑著問:「不知何處得罪了少主,少主竟然對盟友這般?」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