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抬起眼皮,替烏玉
勝說出剩下的話,「你就要我入南夏,和親。」
「可烏玉勝,我在南夏,如螻蟻牲畜,萬人皆可踩。」她對著陽光輕抬右手,看向自己手心那道再也消散不了的傷疤,「前朝和安公主入丹蒙國和親,被人當作舞姬娼妓,住在牲畜圈數年,受萬人折辱,供人玩樂,到死時公主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最終被活生生折磨死。就連帶入丹蒙的侍從奴婢,都被五馬分屍。」
「烏玉勝,你根本護不住我。」
「若烏圖勒無稱霸之心,我早在見他的第一面,便如和安公主般,生不如死。」
話語間,她趁著烏玉勝駕馬的速度放緩時,往前挪了挪身子,卻仍能感受到身後的男人緊緊貼著她。如此緊密的距離,幾乎連風都透不進來。她感覺烏玉勝胸腔內的心跳聲仿佛透過衣物與血肉,與她相連在一起,叫她剎那間,在那一刻,分不清那到底是她的心跳聲還是烏玉勝的。
烏玉勝忽然勒緊韁繩,那叫白玉的馬兒立馬停了下來。
他們就這樣待在原地,沉默良久。
「對不起。」
「是我錯了。」
烏玉勝低沉沙啞的聲音將一切都淡然處之的朱辭秋劃開一條縫,掙扎的痛苦頃刻而出。
她聽見這句話的那一瞬,心突然跳了一下,抬起的右手不自覺垂下來,緊攥成拳頭,指甲摳著傷疤,痛意襲來,叫她心口一縮。
身後的男人突然翻身下馬,抓起她的右手,輕輕地掰開她緊摳著傷疤的手指。他握著她的手,手指在傷疤處不停地摩挲,烏玉勝抬著頭,濃密的睫毛在陽光下一顫一顫的,雙眼通紅,悔意翻滾。
他忽然低首,在她手心落下輕輕一吻。溫熱柔軟的唇瓣抵在她手心,她覺得有些癢。與此同時,似乎有一滴濕熱的淚水滴在她手心。
朱辭秋一愣,如從空中墜落般,心狠狠為之一顫,卻又像被人攥住,叫她喘不過來氣。
她皺起好看的眉頭,看向烏玉勝時嘴角繃得愈發緊,心跳不受控制地愈發急促,那種酥麻格外難耐的感覺勾著她,叫她猛然偏頭,不願再看烏玉勝一眼。想要縮回手,卻又被烏玉勝拽著動不了。
「我原以為我能的,可那段時日,周邊部落與十三州的事太過繁瑣複雜,我脫不開身。後來能脫身了,殿下早已受盡了折辱。即使我懲治了那些惡徒,也無法彌補殿下。」
烏玉勝將臉埋在她手心,沉悶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叫她愈發煩躁,可她卻又不知,為何煩躁。
「饒是如此,你仍舊要留我在南夏。烏玉勝,你是不是想著,若有一日真相大白,我便能與你冰釋前嫌,重修舊好?」朱辭秋冷笑一聲,心裡愈發覺得堵,連語氣都帶了幾分怒意,「可我不會,我只會覺得,你在操縱我。」
「不是的,不是的,殿下。」烏玉勝搖頭,「自龍虎關後,殿下從未與我好言相待過,甚至只有與殿下爭吵時,殿下才會施捨與我一個眼神。」
「我放不下,放不下那些曾經過往,卻又改變不了現狀,只能這樣,一直錯下去。」
「改變不了?」朱辭秋冷笑一聲,「你只不過是喜歡充英雄罷了。可我不吃這套,也不喜歡被人莫名其妙地保護著,更遑論你根本沒護我周全。」
即使面上這樣說著,可她當然也知道,在這南夏,若非烏玉勝一直相護,她絕不可能如現在這般安全,畢竟烏圖勒,只讓她不死在南夏,而不是叫她毫髮無損。
但她仍討厭,討厭這樣的自作主張。
因為她本來,不該在這南夏苟且偷生。
「對不起——」
「夠了!」朱辭秋發現,烏玉勝總能比常人要容易惹她生氣,「你除了對不起,還會說什麼。」
「殿下,我知道,過往之事是我不對,是我該死。我不求殿下原諒我,只求殿下,能偶爾賞我一個笑臉,不要叫我再嫉妒顧霜昶。」
烏玉勝突然抬起頭,雙眼堅定地看向她,「我知道,我做了許多混帳事。我殺了很多大雍人,我也,對不起十三州任何一人。可我仍舊卑劣地希望,希望殿下覺得我尚且有價值,與我同盟,而非選擇烏玉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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