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玉勝忽然只用一隻手拽著韁繩,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包用油紙包著的東西,遞到她懷中,「酥餅。」
她打開了油紙包,裡頭的酥餅竟還是完好無損的,就連碎渣都少見,不由得開口問道:「這你哪兒來的?」
「我餓了,殿下。」烏玉勝用下巴戳了戳她的肩,逃避了她的問題,只一個勁兒地說餓。她沉默須臾,拿起一塊酥餅,猛地塞入身後這人嘴中,叫他有些猝不及防,嗆得險些將酥餅吐了出來。
「還餓嗎?」
烏玉勝點了點頭,「不過殿下先吃,我吃殿下剩下的就好。」
「烏玉勝,」她忽然喊了他一聲,微微一笑,「你是話本看多了?還是受傷連著把腦子都傷壞了?你還真以為,你我同盟了就能如往昔般相處?」
「如今都已說清,為何不能。」烏玉勝聲音冷淡了下來,似乎有些生氣。
她笑了笑,「若是四年前,那自然是能的。可如今你已是南夏少主,而我註定要回到大雍。南夏與大雍,不論何時,都是敵非友。」
馬蹄聲漸小,烏玉勝拽緊韁繩,忽然讓白玉停在原地。
「殿下,你就沒想過,有朝一日大雍和南夏,真的能簽訂合盟,保百年和平嗎?」烏玉勝坐直身子,開口道。
朱辭秋看向烏玉勝拽著韁繩的手,又盯著手中的酥餅,沉默一瞬後開口道:「你也說了,那是有朝一日。若真有那日,你我說不定也還能再續前緣。」
「世上奇異之事千千萬,殿下何不願再信此一事?」
「烏圖勒與朱煊賀,他們也說要保兩地百年和平,可結果呢?」她頓了頓,又道,「南夏人流離失所者萬餘戶,大雍長邑十三州皆淪為俘虜,這還不夠,朱煊賀還要挑起大雍內亂,烏圖勒呢,他想要代替朱煊賀,成為這天下之主,所以任由我在這南夏胡作非為,探聽真相。他知道我回到大雍,自會替他與朱煊賀作對,到那時朱煊賀自顧不暇,而他黃雀在後,率王軍進攻大雍,直搗黃龍。」
「而你,烏玉勝。你阻止不了他,他在南夏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絕非你與訶仁一朝一夕能夠撼動的。你自以為剷除了眼線與暗樁,自以為安插了無數人手,可那又如何呢?你如今除了當年那些真相,可知道如今他在想什麼?在做什麼?」
「朱煊賀在蜀地時,並非只靠南夏巫術與烏圖勒。同理,烏圖勒在南夏奪權統一之時,也並非只靠蠻力與朱煊賀的助力。」
她輕笑一聲,「恐怕我來此處,一言一行都皆在烏圖勒的掌控之中。」
其實這些她早前並未想通,也是在看了那些書信,問了穆照盈那兩個問題後,才恍然大悟。
烏玉勝沉默半晌,連握緊韁繩的手都鬆了緊,緊了又松,良久,他才低沉開口:「我也並非毫無收穫。」
她將手中的酥餅往嘴裡送了一小塊,吃完後輕聲道:「你們南夏的事我管不著,也不必同我講。我的當務之急,是回王都。」
話音未落,她突然想起方才烏玉勝那惡劣的一幕,又再次補充道:「顧霜昶來此,並非只為押送貢品入南夏。我去見他,只為問大雍近況。」
「大雍近況我也知,殿下何不問我?」烏玉
勝冷著臉,雙腿打馬,馬蹄聲再度響起,她在烏玉勝懷中,聽見這樣一句話後不自覺挑了挑眉,道,「是嗎?那我父皇如何?」
烏玉勝沉默半晌,才道:「皇家宮圍,我的人進不去。」
「但顧霜昶進得去。他祖上三代都紮根在燕京,想來對於政權更迭之事再熟悉不過。我見他,只為此事,你莫要再發瘋。」朱辭秋為不讓烏玉勝壞事,難得好脾氣地重複地解釋了好幾句。
「建昌九年除夕,殿下與他互通書信,互道新春安康。」烏玉勝的話音飄散在空中,隨著逐漸變涼的天氣一同飄入她耳中,惹得她攥緊了油紙包,打了個寒顫。
烏玉勝似乎感覺到她有些冷,便又往前蹭了蹭,堅硬有力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背,兩隻胳膊也幾乎將呼嘯的風擋住。
「殿下在邊塞幾年,他就給殿下寫了幾年的信。殿下從未給我寫過如此頻繁的信,連我送往公主府的信件,殿下都回的極少。」
朱辭秋愣住一瞬,忽然冷聲開口:「你監視我。」
怪不得,怪不得建昌九年除夕那夜,烏玉勝不懼風雪地猛然出現在她營帳內。
那年除夕格外冷,山門關的風雪連續下了一個月,那一個月的雪凍死了南夏不少牛羊與戰馬,讓他們暫時無暇顧及大雍,也讓山門關的將士們過了一個好年。<="<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