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玉勝背一僵,卻不說話。
她走至門口推開門前,又道:「我叫你清醒,不過是想叫你顧惜自己,將傷口包紮好。你若因此死了,再多的狗脾氣,都只能跟閻王爺發。」
言罷,便不再逗留於此,木門迅速「吱呀」一聲,她大步走了出去,又用力關上了門。
出了木屋,她身上沾染的那些烏玉勝的氣味便隨著微風飄散在空中,又吹入她鼻尖,讓她不自覺摸向自己的嘴唇,又在想起方才兩人在屋內的模樣後,搖頭冷笑一聲,不知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烏玉勝。
站在原地整理好情緒後,她才往穆照盈的木屋所去。
主屋的門半掩著,屋內只有穆照盈一人,朱辭秋站在門口敲一聲門,不等穆照盈出聲便將半掩著的門打開。她站在門檻之外,不往裡走,只看向坐在對面主座的穆照盈,問了一句:「此處的守衛,可是烏圖勒的人?」
穆照盈似乎看見她面上的異常,不由得坐直身子,眼神在她微紅的嘴角停留一瞬又迅速移開,復看向她毫無波瀾的雙眼,輕輕點了點頭。
朱辭秋又問:「整個南夏,知道你在此處的人有多少?」
穆照盈想也不想,回答道:「霞山谷內,唯有鐵木修。谷外,除卻烏圖勒的那些王族親兵與阿蘭阿勝,便再無人知曉。如今我在世人眼中,早已是死屍一具。」
朱辭秋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語。她已無問題想要問她,於是轉身便往外走。但穆照盈卻忽然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又張口叫住她,「殿下!」
朱辭秋腳下步子頓了頓,還是停住了,她扭頭看向穆照盈,問道:「還有何事?」
「穆家——」
她皺了下眉,猛然抬高聲音,出聲打斷了穆照盈的話,「穆夫人,你們穆家對不住的從來都不是我。」
「你們對不住的,是十三州的百姓、是那些拼命守護著國之疆土的將士、亦是那些一直信任穆家,信任穆老將軍的世人。」
她冷眼看著穆照盈,緩緩開口道:「在燕京時,常有人以書信傳與我,同我講穆夫人的父親是如何驍勇善戰,用兵如神。後來我入山門關,也從那些人口中聽過幾句他的事跡,心中對他更是尊敬至極。」
「他曾經,確實是個好將軍。年輕時他曾在荒原漠土上,與皇室宗族誓血為盟,要護大雍一世,非死不得悔。」穆照盈垂眼,輕嘆了一口氣,「可後來若非陛下苦苦相逼,欲置穆家於死地,他也不至於為了一條生路,鋌而走險,與虎謀皮。」
「以十三州換你穆家一條生路,」朱辭秋頓了頓,「你們穆家,當真是金貴。」
「殿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命不可違,不敢違。我們極少入燕京,就連京中的宅邸都早已破敗腐朽,更遑論人脈?若我父被誣,無人會替我們辯白,等待我們的,唯有死路一條。」穆照盈眼中有淚,「若有其他路可走,誰又願意出賣故土?」
她看著這個年近半百,身在異鄉十餘年的女人,並未升起些許同情之心,冷淡道:「是啊,誰的命,不是命呢?」
話音未落,屋外忽起了陣風,吹動兩旁的竹樹,四周安靜得只剩下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不遠處花圃中的月季花隨風飄著,掉了幾片花瓣落入泥中。
朱辭秋站在台階上,風吹動衣擺與發梢,抬眼看見穆照盈站在原地,神情似乎因這一句話而變幻莫測,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笑意,卻又轉瞬即逝。
「殿下說得對,誰都命不是命。」穆照盈抬眼,朝她欠身一禮,「穆家辜負了先皇的信任,辜負了十三州的百姓與將士。如今一切,將來死生,皆是我們咎由自取。我只希望殿下回到大雍後,看在我父曾與先皇誓血為盟,守了西北邊塞半生的份上,能留我父全屍。」
「穆夫人既知若有一朝東窗事發,穆家亦會萬劫不復,那當年為何要送烏玉勝入局?」她微抬下巴,受了穆照盈這一禮,「信中所言,讓烏玉勝入燕京,受京中四方掣肘,為穆家爭取一線生機。可他不常在
京,反而常在邊塞。你們讓他回大雍,究竟要做什麼?」
「殿下,不知道嗎?」穆照盈似乎有些意外,她頓了下,繼續道,「朱煊賀是,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啊。」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們是將烏玉勝視作我與,朱煊賀之子,引他入京的。至於為何如此,我卻不知。」<="<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