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悔終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37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沈淨虞苦澀地扯起嘴角:「但你知道,我說的話不見得有幾分作用,他向來不聽我說話。」

聞此言,柳夢秋怔住,神色凝重,後退半步要俯身作揖,被沈淨虞扶住手。

「娘子……」

柳夢秋垂頭細語道:「自……霽雪院上了鎖,已不用向主君事事匯報。如今娘子也已知道,我可能在這兒待不了幾日了,主君那邊自然用不上我。」

沈淨虞瞭然,稍稍放下心來。不知怎的,倏然有點羨慕她:「你想離開嗎?」

柳夢秋默了會兒,這會兒她自己也很難說清,況且最近的確沒有時間想這件事,只能答:「奴才不知……」

沈淨虞壓下躥起的念頭,洗漱完畢,她拿起巾帕擦拭雙手,狀似無意地問道:「夢娘,你可知道崔陟是否會水?」

這問題來得突兀,柳夢秋卻未有訝異,不假思索地回:「奴才不知,娘子怎麼問起這個?」

「無事,只是夢見了那日在山莊發生的事,有些好奇罷了。他看起來不太喜歡水。」

柳夢秋想了想:「主君的喜好倒是瞧不出什麼端倪。不過之前的主院其實在南邊的院子,院旁有片湖,只是後來主君挪到了這裡。但這也說不出什麼,像山莊,那湖就在主君常住的屋院後頭。」

第34章 道不出

的確如此。

在沈淨虞的意料之內,崔陟那種人怎麼可能把喜惡輕易表露在下人面前,他這種常慣戴著面具的人,怕是有時連自己都分不清吧。他的心思深沉如海,喜怒不形於色,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難以窺探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熱粥觸到唇瓣的傷口時,微微有些刺痛,她只好放慢了動作,輕輕吹了吹,待粥稍涼些才緩緩入口。

柳夢秋從未與她同桌共食,即便是在別院,絕大多數時間只有她們二人,柳夢秋也恪守規矩,未曾接受過她的提議。她的恭敬和疏離,讓沈淨虞頗為無奈。

不知還能與柳夢秋相處多久,沈淨虞心頭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自然不會因崔陟而遷罪於柳夢秋,柳夢秋又何錯之有?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可正是因為這不同的立場,正是因為明知對方並無過錯,心中的情感才愈發複雜難解。

她輕輕嘆了口氣,目光落在碗中的粥上,思緒卻早已飄遠。

「主君。」

外面忽然響起鳴心的問安聲,沈淨虞手中的勺子微微一滯,抬眼望向門口。

自從被拘禁在此,從前每送完飯,門就會被鎖好,直到半個時辰後,才會有人進來收拾碗筷。而從上旬起,柳夢秋和鳴心得以留在她身邊,門雖不再上鎖,卻依舊緊閉。

以至此時不需要開鎖,外門輕鬆地推開了。

寒氣撲進來,消解在暖熱中。

崔陟看著桌上飯菜挑了挑眉,到她身邊坐下,說道:「看來昨日睡得不錯。」

她今日確實起得晚了些,久違地享受了一場深沉的睡眠。窗外陽光明媚,再過不到一個時辰,便該用午膳了。

這是連她也沒有想到的一場好眠,睡前亂緒陳雜,安神香難能可貴地這次竟起了作用。

崔陟原不至這麼早回府。

昨日朝堂之上,有大臣提及已故的太子,還有那遠在皇陵的皇太孫。從前皇帝對皇太孫寵愛有加,今年卻已是爺孫倆相隔兩地的第二個新年。

皇帝聞言,面色驟然一凝,殿內氣氛頓時冷了下來。眾人見狀,紛紛噤聲,不敢再言。然而,那些關於太子緣何被貶至皇陵、又為何自盡的猜測,卻如暗流般在朝臣心中再度涌動。

立儲之聲,早已在朝野間悄然傳開。趁著新春節慶,有人提議早日立儲,以安天下之心。然而,皇帝對此始終未置一詞。

今早,外臣離京,崔陟奉命前去相送。使臣離去後,或許是昨日的緣故,皇帝未再停留,直接起駕回宮。

跟隨的朝臣得以空閒,崔陟拒了幾個吃酒邀約,轉道回到府中。

見沈淨虞不再用膳,柳夢秋快手快腳地收拾桌面,拎著提盒闔門出去。

崔陟看向沈淨虞:「記得那日你去寺廟帶了本佛經回來。」

今天街道上熙熙攘攘,許多百姓相攜去寺廟燒香祈福。

沈淨虞提起心神,上回在寺廟要佛經心思不純,神佛注目,生出的幾分心虛仿佛又如臨心頭。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