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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淨虞白了臉,冷水澆面,寒冰貼身,一丁點的希望也就此慘烈地破滅。

她兀地背身垂眸,眼底的悲傷滿溢而出。雙耳縈繞難以忽視的歡樂叫好,還有那個男人的連聲抱怨,在這一刻都顯得如此刺耳,讓她無法忍受。

沈淨虞捂住耳朵。

崔陟將她按進懷中,手掌由脖頸滑到背脊,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

「讓你跟緊我的……我該怎麼懲罰你好呢阿虞。」

聲音輕而慢,飄然似不經意的語句,於聞者卻是千鈞重負,沈淨虞身形僵滯。

良久,她放下耳邊的雙手,緩緩抬起臉,沒有恢復血色的面容滿不在意。她一瞬不錯地望進他漆沉的眸,毫不示弱,執拗無聲地與他對抗。

街對岸的樹影中,隱約可見馬匹踢了踢蹄。

「老爺?去小香閣還是回府?」

曹太常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回想方才,崔陟和一女子上了馬車,可惜沒看到那女子的真容。

他道:「回吧。」

***

院門直接大力踹開。

剛把床鋪鋪好的鳴心驚了大跳,忙出來看,只見沈淨虞被拉拽著險要跟不上男人的步速,幾次有驚無險的趔趄。

怒火低溫灼燒,不顯眼,可一旦碰觸就會燒成傷。

鳴心退到一邊低下了頭,不敢亂瞧,房門嘭地闔上,她抖了抖肩。甚少見到主君發火,柳夢娘回了耳房,今夜她值守,這等沒見過的場面,止不住生出害怕。

白日曝曬過太陽,乾燥溫暖的被褥齊整地鋪在床榻。黑髮撲落其間,她的眼睛亮得驚奇,盈滿抗拒和不情願。

石火電光間,旖旎靡靡的場景在眼前閃過,潮濕與乾燥,他忽然好似抓住了某些真相的角落,明白了什麼。

這無疑助燃了崔陟心頭燒起的火。

惱火愈盛,他的表情語調愈冷。

覆在她上方,明與暗交錯中,他冷聲譏嘲,挾帶似有若無的不屑:「你就這麼愛他,他死了還要守身如玉?不過如此就跳湖,若真要了你,你莫不是就地以死明志?」

沈淨虞聽懂他所指何事,瞠目失色,不堪的心緒再度攀附,呼吸急促,胸脯起伏,她直叫他閉嘴,不解氣又接著道:「對,被你碰一下我都覺得髒。」

她掀目盯著他,目視他的臉一寸寸沉下去,紅唇翕闔,繃成一線:「寧願死。」

平素崔陟並不是陰臉莫辨的形象,如同往常的偽裝一樣,一切正常的讓人始料未及。沈淨虞時常想,他是個變臉高手。

猶如此際,在床帳明暗分割中,他像個癲狂危險的猛獸,狹長的雙目漆黑銳利,攫在她身上,仿若思考掌下的獵物應該從哪裡開始撕咬。

但事實上,他收梢周身的陰冷氣息,貓玩弄老鼠似的,踩著老鼠的尾巴,抓著獵物的命門,輕飄飄又篤定地對她道:「阿虞你不會。」

沈淨虞的心跌宕,餘光瞥見牆壁殘留的斑痕,她愣了瞬,開始奮力掙扎。

是,她不會。她現在不想死,更不想因為崔陟而死。

但這不是他能以此拿捏她的砝碼,沈淨虞絕不畏死。

一如以往的難以脫離,手腳被壓死,又是如同案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沈淨虞生出莫大的無力和悲恨。

解剖享用她的男人慢條斯理,羅衣盡解,她困在方寸。

「阿虞你太不乖了。」

他知道該給她什麼懲罰。

頸間絲巾解開,他橫在手中,細緻捋成條。月白的絲綢越過她的眼睛,向舉在頭頂的手腕落去。

沈淨虞羽睫顫動,提聲:「別系!」

手腳捆住不能動的感受她非常不喜歡,甚且幾分恐懼。那種完全被掌控,不能自己的感覺,她不想再體會。

崔陟停住,低眼端詳她,看她目光閃爍,難得在她眼中捕捉到慌張。唇畔浮上笑意,他扔了絲巾。

「好,不系。」

沈淨虞別開臉,心裡擰巴成團,她現在很空,想不通自己應當如何面對疏解,但她絕不想被他解讀為「她情願」。

手腕交疊由他的手牢牢壓制,沈淨虞彎曲手指,掐了掐指腹。

他的唇安靜貼著摩挲她頸間的肌膚,在淤青處停留幾息,唇輕動,印上燥熱的嗅吻。

青細的筋脈顯露,崔陟盯看許久,嘴唇靠近,感受到了她失序的脈搏。

獵物在獠牙之下,只消將尖銳的齒刺破薄薄的肌膚,穿透血管,他就可以嘗到暖熱鮮甜的血液。

他晦了眼眸,施暴和破壞的衝動催生出沸騰的興奮。

沈淨虞似乎感受到這股攻擊性的危險,她嘗試掙開手腕,身體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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