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被迫給偏執權臣當藥引後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52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及至天明,大雨收歇,烏雲沉沉壓在天際。

衛栩以手支額,他雖徹夜未眠,卻不覺疲倦,冥冥之中有種預感,或許今日會有她的消息。

早飯和湯藥放在桌案上,已經涼透,又是紋絲未動。

郭恆過來撤走,開口想勸他幾句,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徐娘子離開後,他便一直是這幅模樣,只有換藥時稍稍配合些。

「侯爺!有消息了!」關九郎跌跌撞撞跑進來,聲音發顫,「找到顧娘子了!」

衛栩淡淡「嗯」了一聲,垂眸斂去情緒,按住紫光檀木扶手起身,腳步微微有些不穩。

靜默取來雨傘出門,他終是問了句,「她怎麼樣?」

在寒冷刺骨的江水裡泡上這麼久,她定然又病了場。

關九郎低著頭,哽咽著答:「侯爺節哀,娘子她……歿了。」

腦袋裡嗡的一聲,思緒驟然停滯,衛栩瞳孔緊縮,渾身血液瞬間被凍住,竟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那把傘從他手裡掉落,猛然砸到地上,濺起大片水花。

「你方才說什麼?」衛栩冷笑,面上掠過狠厲,「想清楚了再答話,嗯?」

關九郎單膝跪在泥濘中,埋著頭道:「娘子歿了。」

字字清晰落在耳畔,衛栩只覺眼前發黑,堵塞肺腑多日的積鬱之氣噴薄而出,腥甜味湧上喉嚨,驀地吐出大口淤血。

「侯爺!」在場眾人俱是一驚。

衛栩面無表情揩去唇邊血跡,飛身上馬,厲聲問:「人在哪?」

發現屍首的江灘距離溧陽城有近百里地,傍晚時分,衛栩抵達停屍的農舍。

知微已經提前趕來認過遺物了,跪在屍首旁哀泣,那身被撕壞衣襟的天水碧色襦裙,以及左手上的如意纏枝紋金鐲,正是徐妙宜出門去清泉山時的衣飾。

堂屋點著燭火照明,衛栩疾步進來容色陰沉,衣袍攜起一陣風,將蠟燭吹熄了幾支。

本就不明亮的光線又黯淡了幾分,他顫抖著揭開白布,一瞬不瞬盯著那浮腫到辨認不出五官的面容,內心有道聲音嘶吼,不可能!這不是她!

屍首已經開始有腐敗跡象,肌膚脫落,露出猙獰血肉。

望見那破損的襦裙,他竟怎麼也站不住了,半跪在胡床前,再次嘔出一口鮮血。

郭恆過來攙扶他,「侯爺,娘子她已經……」

衛栩將他推開,琉璃眸微睞,「閉嘴!」

現在誰敢在他面前提一個「死」字,他便殺了誰!

滿室闃靜,連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清晰聽見。

他抬袖揩去唇邊血跡,骨節分明的手顫抖著,用力扣住那戴著金鐲的手腕,眉頭緊皺流露痛苦,卻又怔住。

不過須臾,衛栩鬆開手腕,收起眼底哀戚,肅然道,「傳仵作過來驗屍!」

郭恆跪下勸道:「侯爺,知微辨認過了,這些衣裳髮飾都是顧娘子之物,身高體量也與娘子相差無幾……」

「你對她又有幾分了解呢?」

衛栩唇邊挑起嘲諷弧度,不疾不徐起身,就著蓋屍的白布擦了擦手。

他夜夜與徐妙宜同宿,她生得纖細窈窕他是最清楚的,而這具屍首腕骨粗壯,絕無可能是她。

衣飾可以更改,皮相可以面目全非遮蓋,但骨頭不能。

農舍條件簡陋,只有一把坐上去搖搖晃晃的木椅,衛栩就著清水和澡豆淨了手,耐著性子等仵作趕來。

滿院的人或站或跪,大氣也不敢出,除了仵作用工具解剖屍首發出的聲音,再無其他雜音。

半個時辰過後,那仵作跪在他面前,「侯爺,這位娘子年約二十上下,死亡時間在十五天左右,死因並非溺水,而是患病,小人在她的肺里發現大量黑血,應當是生前就已經患上嚴重肺疾。」

果然印證了他的猜想,衛栩抬手揉按眉心,容色無喜無怒,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萬幸,那不是她,只是障眼法。

他換了個更加鬆散的坐姿,雙手置於膝上,眉眼重又恢復冷冽,吩咐郭恆:「將別院的東西收拾好,今夜啟程回涼州。仔細查查顧家最近有無異樣,府上是否來了什麼遠方表小姐。」

先前憑藉畫像查人並未找出她,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她又用了人/皮面/具易容,要麼她混在貨物中入了城。

她出逃匆忙,連路引都是瞞天過海花錢托藥鋪夥計置辦的,不可能有精力再去採買面具這種稀罕玩意。

更大

的可能,有人幫她假死脫身,矇混入城。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