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栩眸色一沉,「喝避子藥做什麼?」
聞言,她思索片刻,啞聲解釋道,「我不想太早有孕,旁人知道了,只會議論我不檢點,說我腹中孩子來路不明。」
「我也知道你膝下暫無子嗣,既然跟了你,以後肯定會為你開枝散葉,只是請你先等一等,至少,等到你納了我,堂堂正正給我名分以
後,好不好?」
郎君沉默不言。
她主動握住衛栩的手,指骨繾綣交纏,「保證就喝這一次,阿芸姐姐給了我一點東西,以後我教你怎麼用。」
想起離開萬春谷時孫大夫的叮囑,衛栩終是開口,「只一次,下不為例。」
見說服了他,徐妙宜這才安下心,沉沉閉上眼。
然而等她再次醒來時,已是日暮,衛栩不知去了何處,滿屋狼藉已經收拾好了,桌上放著一碗溫涼湯藥。
「娘子總算醒了,五爺今日有事,午後便回了軍營,說是晚上不回來了。」知微迎上前,侍奉她起身洗漱,「您要的湯藥,奴婢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幫您熱一熱。」
徐妙宜卻道:「不必了。」
她將那碗湯藥一飲而盡,又吃了好幾顆蜜餞才壓住苦味,暗自慶幸他今夜不會再回來,又擔憂接下來該如何應付。
翌日也未見衛栩身影,她只當他又回斥候營處理公務去了,攜知微出門。
為避免知微起疑,這次徐妙宜沒有直奔顧家藥鋪,而是先去了天香樓。
冬去春來,酒樓里走南闖北的客商越發多,議論著四海九州的新鮮事。
「聽說陛下的龍體越發不好了,宮裡的太醫各個不頂用,太子發火,又砍了一批人頭。」
有人搖頭:「年前就說陛下病危,不也好端端的過了除夕,悉心侍奉到如今,還要被砍腦袋問罪,這宮中的差事當真不好當。」
……
離開天香樓,徐妙宜讓知微駕車去藥鋪,路過一座香料鋪子。
長身玉立的年輕郎君在門口招攬生意,見到馬車駛來,笑著問道:「娘子要下車來看看嗎?」
徐妙宜讓知微停下車,想起這人是香料鋪子老闆,名喚薛清。
「常用的沉水香、辟邪香、鵝梨帳中香等等,名貴一點的龍涎香,還有西域奇香,應有盡有。」薛清招攬道,「娘子不妨進來挑一挑。」
「知微,你隨我去看看。」
徐妙宜戴好惟帽,攜知微下車去到香料鋪,先前撞翻她的小童在櫃檯後小憩,聽聞腳步聲,一個鯉魚打挺躍起身,「娘子隨意挑選。」
她看出這小童身手不錯,暗自詫異,垂眸斂去驚訝。
鋪子店面不大,生意寂寥,錯落有致擺了很多品種。
徐妙宜仔細挑了兩樣,讓掌柜幫忙包好。
臨到付錢時,薛清卻只收了一半,「我過不久便要啟程回家,這鋪子的生意不打算繼續做了,如今正是清貨價格,便宜得很。娘子回去用了,若覺得好,還請多幫忙招攬生意。」
徐妙宜應下,問他:「只有鋪面里這些香了嗎?」
薛清笑了笑,意味深長道:「還有其他貨物,我家不只做香料生意,娘子要到後院看看嗎?」
「不必了。」徐妙宜說,「若有機會,我再幫薛郎君介紹些新客人。」
說完,她拿著包好的香料與知微離去,殊不知身後投來一道探究視線。
……
馬車駛走後,阿錚躺回搖椅上,暴躁地問:「究竟什麼時候把這些熏死人的玩意兒撤走。」
「著什麼急,那人沒死,你我如何向殿下復命。」薛清唇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如何,她生的是不是很好看?在天香樓時我就跟你打賭,定是個難得的美人。」
阿錚啐道:「當真昏了頭,殿下讓你來涼州殺人,你來這裡玩女人。」
「你還小,不懂。」薛清按耐住心中燥意,「她還會再來的。」
阿錚看不起他,「你要什么女人沒有,影衛營里的也沒見你少睡,非得看上一個羅敷有夫的。」
薛清心道,侍奉過人的才有趣,在床上放得開。
阿錚打了個哈欠,「你有這勾搭人的功夫,還不如去探聽探聽鎮北候的消息。」
「他身邊那郎中都被策反了,拖上這麼多日,還能解毒不成?」薛清獰笑,「好孩子,等著將來殿下封賞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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