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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裡頭,牆根底下那個大的。」

牆根沒太陽,又陰又潮,那盆花卻長得很好。說來也玄乎,莊屏從李大爺那兒把花搬回來的時候,那花兒葉子枯黃,看著已經沒救了,沒想到搬回來兩天,她丟在牆角,忘了,一個多月後準備去收屍,沒想到那花兒不僅活了,還新長了又大又綠的幾片葉子,生機勃勃的。

萬和剛一開學,她就李大爺把花還給溫斯里,沒想到李大爺卻道:

「長暑假外國老師都回國探親咯,溫老師不知怎麼地叫困在英國,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呢。」

莊屏不管,丟下花就走,兩周後李大爺攔住施遼,讓她喊她朋友再把花搬回去,施遼一看,那花兒在李大爺的門房裡,居然又快蔫死了。

現如今看它又好好地長在莊家的院子裡,施遼突然對莊屏身上的養花磁場佩服得五體投地。

「溫老師回來也有段日子了啊,你怎麼不還給他?」

莊屏一噎,隨口胡答:「忙得很!」

「哦?」施遼面無表情,「還是說你怕見到他啊?」

莊屏假裝瞪她一眼,但沒說話。

施遼著急回去上課,莊屏忙著給她爹盛飯,兩個人沒說幾句,施遼就又走了。

第一個晚課下了,施遼坐在班裡做題,忽然有人進來喊她,說有人在門房等她。

施遼出去,門房裡等著一個帶著瓜皮帽的年輕人。

他自我介紹:「您就是施小姐吧?我堂哥柳維興派我來給你傳個話兒。」

「您說。」

「他跟家裡下話啦,絕不答應這門婚事。今天一早就逃到天津去了,那張門戶貼他也給撕了,你從今往後不必擔心,他要我再跟你說一句對不住。」

「好,多謝你。」

最後,他走的時候嘴裡還不住嘀咕:

「家裡算是給他攪渾啦......」

——

「北平初冬的天氣,白鴿從灰牆青瓦上撲棱而起,一晃而入瓦藍無邊的天際。下雨已經很少,風卻又極大,行走在胡同里,我常覺得這是一種晴朗又冷峻的節氣......」

張默衝下山把這封信託給這方圓二十里唯一一個寄信人後,回到營地,就看見丁青簡正在營地大院裡艱難地學騎自行車。

他歪歪扭扭地掌著把,沒騎兩步就朝一個方向倒去,不認命地再上再騎,又是一歪一倒。

自行車是技工老婁的「永久十三型」,跟著探險隊上山下谷,骨架早就鬆了,被淘汰了扔在庫房裡。丁青簡給翻出來拾掇了一頓,居然也還能騎,只不過橫樑和腳踏上都生了鏽,坐墊的棉花也翻出來一個口子漏光了,騎上去吱呀吱呀直響。

老婁蹲在在大太陽底下,看著他騎,黢黑的臉上樂得不行:

「我說老丁,你也不丟人!這麼大個人了不會騎車!」

另一個技工李義海蓬頭垢面地從石轉房裡走出來,就著院子裡的水頭沖了一把臉,水珠懸在粗黑的眉毛上,也幫老婁的腔:

「不嫌丟人,你也不嫌扎尻子呀!」

他是關中人,關中方言裡把屁股讀「gǒu」子。

丁青簡騎了老遠回頭,終於忍不住回:「都小點聲!我這不是避著人騎呢嗎!」

他不信邪,不信自己一個二十有三的血性男兒,居然不會騎自行車,說出去簡直太丟人了。

老婁和李剛相視一笑,聽見身後的一道聲音:

「大膽騎,速度起來了就不會摔了。」

老婁朝後一看,才發現張默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站在石磚房木門跟前,邊笑看丁青簡騎車,邊往身上套一件寬大的黑色西服。

不知道是不是他仰視張默沖的原因,他總覺得這小子怎麼又高了,肩背英挺筆直,襯得身後陳舊的木門更低矮了。

李義海剛點了一隻「大前門」牌香菸叼在嘴裡,也回頭去看張默沖,一口煙霧吐出,他忽然問:

「你不進山?」

「進啊,怎麼了?」張默沖答。

「進山怎麼穿這麼好的衣裳?」

張默沖愣了,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還沒開口解釋,就聽見老婁笑道:

「什麼好衣服呀,你來得遲不知道,這衣服是幾年前一批老美留下來的,他們走的時候留了好些新衣服不要了,陳姐收拾東西的時候覺得扔了可惜,這才把衣服洗洗改改給大家下工地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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