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山這才注意到池傾的穿著,怔了一瞬,立刻反應過來:「你已經見過謝衡玉了?」
池傾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隱去,她覺得這裡不太方便說話,拉住朗山道:「跟我走。」
朗山嗚嗚:「怎麼走?主人你又是怎麼來的?謝家的大陣非常嚴密,我們……」
話沒說完,池傾已拉著朗山一邊往院中走去,一邊從儲物鏈中掏出枚薄冰般的鑰匙,擲地一擊,足下地面便迅速塌陷下去,形成了一個不大的通道,池傾轉頭望向他:「走吧。」
朗山的表情有些怔愣:「就……這麼簡單?」
池傾低低應了一聲,伸手輕輕推了推朗山的後背。
朗山順勢進了通道,眼前忽暗忽明,再睜眼時,他暈頭轉向地,竟已躺在了一棵枝葉繁茂的垂須古榕下方。
池傾從通道內走出,身後泥地打開的道路迅速閉合,幾片枯葉蓋下,誰也分不清這竟是一處陣眼。
身旁林中有窸窣聲傳來,片刻,一個身著藏青色常服,雙臂覆蓋著青銅機甲的男子走到朗山身前,俯身將他拉了起來。
「聖主。」男人望著池傾的眼神非常複雜,沖她微微頷首,算是個見面禮。
池傾道:「多謝沈公子幫忙。」
七年不見,沈岑身上已頗有幾分世家家主的威嚴,同過去那個在公儀家內門,與他們倉促相見的陰鬱青年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
公儀家這些年幾乎成了妖族在修仙界的據點,聖都王庭與沈岑的聯繫亦十分密切,池傾這廂剛結束閉關,對於如今人妖兩族的局勢遠沒有沈岑了解得清楚,故而在前往謝家之前,來炆先將她送來了公儀家。
沈岑默了默,將目光投向那處被枯葉覆蓋著的陣眼,片刻才道:「不是我助你,是他。」
池傾知道沈岑說的是誰,默不作聲地低頭拂了拂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才裝作若無其實地對面前二人道:「這些年……謝衡玉怎麼樣了?」
朗山與沈岑對視一眼,這倆人並不算熟悉,卻都對彼此的存在心知肚明。他們一個是謝衡玉年少所交的好友,一個是被池傾派到謝家的暗線,如今同時被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兩人都覺得彼此說出來的話很難統一。
池傾等了一會兒,見這兩人都不開口,心中隱約猜到些什麼,只道:「我今日喬裝易容去了謝家,不近不遠地瞧見他一眼,覺得他……仿佛心性大變。」
自從在花別塔暖池入了那個夢境之後,池傾總有些說不清的擔憂——謝衡玉在夢中仿佛有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格,只拿他對她的稱呼來講,一個會冷淡壓抑地喊她全名,一個卻依舊聲線溫柔地喚她傾傾。
這是個很小的細節,但這些日子池傾卻反覆思忖了多次。
她此番剛落地天都就偷偷潛進謝家,就是想趁謝衡玉措手不及之時,看看他究竟是什麼情況。
果不其然,在謝衡玉朝朗山出手的瞬間,她就已經察覺到了異常。
七年前,她無數次見過謝衡玉出劍,即便那劍意變化再大,也不會如現今這樣暴躁無序、難以控制。
她斷定謝衡玉身上真的出現了什麼比目盲更加危險的情況,因此當即決定帶著朗山返回公儀家,看看能否探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誰知此話一出,朗山與沈岑的臉上,卻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神情。
沈岑多少知道點池傾和謝衡玉的陳年舊事,如今聽她這樣問起,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忍住不去翻池傾的舊帳,他緩了緩,儘量平和地開口。
「謝衡玉剛返回修仙界的那年,一直住在唐呈那裡,醉生夢死,十分消極。他不再練劍,轉而去學了煉器之術,當時我和唐呈都有些不解,但他情況太糟,有些事做總是好的,我們便也沒有勸阻。」
「第二年,謝家尋了謝衡瑾回來,消息一出,滿城皆知。那時謝衡玉因目盲與心疾,劍術荒廢了大半。劍道修心,清光劍意更是如此,他這般蹉跎,跟廢人也沒什麼差別了。日子久了,大家漸漸也都放棄了,料定謝家和白馬盟,之後定然由謝衡瑾接手。」
沈岑突然笑了一下,語氣有些淡淡的諷意:「可惜造化弄人,謝衡瑾回來後,在踏星劍法的修習上進展十分緩慢。那是謝家祖傳的劍術,歷任家主無一不曾把這套劍法練到極致,謝衡瑾修不好這套劍法,自是難以服眾。」
「不過麼,當世也有例外。」
「謝衡玉。」池傾蹙起眉,識海中亂鬨鬨的,有很多個念頭糾纏在一起,她卻沒有理清頭緒,只能聽著沈岑繼續講下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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