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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著暗道的石壁緩步朝外走去,密室的門在她離開後重新與壁畫融為一體。那牆上的花繪燦爛繁盛,像是嵌入了一整個春天,但原本繁花似錦的花室內,此刻卻雜草蔓生,凌亂不堪。

池傾的視線暗了暗,抬手輕輕拂過一個布滿枯草的花壇,她沒有使用妖力,那有些粗糙的葉片划過她的掌心,在她指尖留下了一道細細的血線。

池傾的腳步頓了頓,並沒有移開手,反而任憑血滴從傷口滲出,輕輕滴入花壇中。

她耐心等了片刻,花壇毫無起色。

池傾這才攥了攥拳,面無表情地移開目光,緩緩走出了花房結界。

與結界內不同,花別塔的裝飾依舊是池傾最熟悉的模樣。殿內非常潔淨,台階上一點兒灰塵都沒有,只是原先那揮之不散的花香略淡了一些,池傾並沒有察覺到。

她內心因此稍稍放鬆了些,

扶著扶手一點點往樓梯下走,忽然,大殿一層的宮門仿佛被誰推開,陽光和寒氣從縫隙中鑽進來,與之一同而入的,是一隻脖子上綁著雪白蝴蝶結的小黑貓。

池傾怔了怔,在一二層之間的平台上蹲下身,朝台階下的小黑貓伸出手,輕聲道:「小煤球。」

她很久沒有說過話,聲音此刻有點啞,吐字也有些艱難,像是鏽了的劍,在出鞘時便有了卡頓。

小動物的感知比人類敏感很多,小煤球本來就在宮殿不遠處打滾,因此花房結界打開後,它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池傾的氣息,邁著輕快的步子滴滴答答地就上了樓梯。

池傾將黑貓納入懷中,用臉頰貼了貼它鬆軟的皮毛,感受著它從外邊帶來的寒意,有些怔然地道:「又是一個冬天啊。」

她記得她閉關那年,也是冬天。

小煤球喵喵叫了兩聲,沒過多久,宮殿的大門再一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阮鳶。她一抬眼便瞧見了台階上的池傾,腳步頓了頓,眼眶逐漸紅了,她立刻低下頭,快步走到了池傾跟前。

池傾沖手足無措的阮鳶點了點頭,眼中的笑意同閉關前一樣溫和,阮鳶看著她的臉,感覺過去的那些光陰仿佛只是一場幻夢。

所有人都隨著時光洪流滾滾向前,只有池傾還是帶著舊日的影子。

阮鳶莫名有些哽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池傾先開口:「過去多久了?」

阮鳶察覺到她嗓子有些啞,立刻從儲物鏈中掏出一瓶玉露遞給她,答道:「快七年了。」

七年。

池傾接過玉露的動作頓了頓,這個數字確實在她的預測範圍內,說不上太長,卻也絕對稱不上短暫。特別是處於動盪,那七年確實能發生很多事。

「妖族還好嗎?」池傾抱著小煤球,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又補充道,「朗山呢?」

阮鳶道:「妖族確實發生了不少事,但應當都在聖主預料之中,妖王亦早已處理妥當,戈壁州也一如往昔。」

池傾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心中倒也更安定了幾分。爍炎登臨妖王之位後,妖族七州格局已定,各州聖主也經過一場洗牌,早在池傾閉關之前許多年,爍炎的王權便已經十分穩固。

她對姐姐的為人有一定了解,知道爍炎並不是一個冒進之人,即便在她閉關前,爍炎有意想要插足修仙界之事,但妖域畢竟是她的地盤,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輕易讓妖族生事。

只是……

阮鳶頓了頓,又道:「朗山……我在聖主閉關之後,派他去了謝家。」

池傾眼皮一跳,沒由來的憂慮瞬間蒙上心頭。她想起自己閉關前對阮鳶的囑咐,明白在當時的情況下,朗山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但不知為何,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池傾卻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還好麼?最近一次傳回消息……是什麼時候?」池傾有些擔憂。

阮鳶攥了攥拳,眉間似有幾分不安,片刻才低聲道:「朗山很好,沒有任何危險,他……在如今的謝家家主身邊。」

如今……的?

池傾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字,立刻道:「如今?這是什麼意思?莫非謝家已經易主?」

是誰?難道是謝衡瑾?

阮鳶的神情變得更加微妙,仿佛在思考怎麼更加委婉地說出那個名字,但片刻後,她嘴巴開合,吐出了三個字:「謝衡玉。」

「謝衡玉……」池傾將自己浸在藥泉里,水溫過熱,泡久了會讓人有種輕微的窒息感。

她的意識不太清晰,恍惚只想著阮鳶告訴她的,關於修仙界這七年的寥寥數語。那些字句勾勒出了一個她全然陌生的謝衡玉的樣子,儲物鏈緊緊貼在她的胸口,長命花和她的身體只隔了這小小一個墜子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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