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衡玉抬手蓋住桌上的物件,小心翼翼將它塞回了袖中。
那是塊和浮生一夢相似的水晶。
第123章 第123章「謝衡玉,你就非要自輕自……
冬至那個混亂的晚上過去後,池傾並沒有對自己的夢境產生任何懷疑——它一定是假的,虛假到過分美好,甚至讓她有種能夠為了重現這個夢境,再喝一碗沒煮熟的菌子湯的衝動。
好在這樣的念頭剛冒出來,她便被一臉愧疚的阮鳶阻止了。
阮鳶從前的廚藝即便稱不上登峰造極,但做出來的食物一定也說得上食色俱全,她沒想到來了妖域的這幾年,自己的廚藝居然會退化到連碗菌子湯都煮不熟的程度。
阮鳶感到非常羞愧,徹底清醒過來之後,甚至恨不得將自己連人帶鍋地一起埋進土裡。
幸好池傾並沒有怪責她……非但沒有怪責她,池傾提起菌子湯時的神情甚至更加熱切了。
阮鳶不明所以,若有所思地想了許久,才慢慢吐出幾個字:「聖主,你中毒的那會兒,是不是見到謝公子了?」
池傾怔住,臉上剎那閃過一種被心事被戳破了的尷尬,她顧左右而言他地轉移了換題,在這個不太恰當的時候,宣布了自己不日將要閉關煉花的事。
一州聖主閉關是大事,但卻並不少見。只是池傾作為草木妖,對武力層面的修煉要求並不嚴格,所以自她即位以來,正兒八經地說要長時間閉關,倒確實是頭一遭。
阮鳶和朗山愣了愣,在理解了池傾的意思之後,朗山的小狗眼控制不住地蒙上了一層水汽,他猛撲到池傾懷中,用力地蹭著她的脖頸乾嚎:「主人這樣閉關得幾年?十幾年?幾十年?」
妖族壽命漫長,越是妖力高深的大妖,閉關的時間就會越長。莫說幾十年,若沒有外界的影響,就是倏忽過去百年的也不在少數。
然而對於小狗來說,與主人這樣的分別,光是想想就讓人難以忍受。
池傾抬手摸了摸朗山的腦袋,低聲道:「我也說不好……十方海太過貧瘠,要煉出能在海底盛開的靈植,我也沒多少把握。但正因如此,在如今一切準備就緒的情況下,才越早閉關越好。」
何況,她還想趁著這段閉關的日子,再煉出一朵長命花。
池傾抿了抿唇,並未將這個想法宣之於口。
正如之前醫尊所說,她今年妖力耗損嚴重,再也承受不起一次以血祭花的傷勢。若下定決心要再為謝衡玉煉製一朵長命花,首先她自己必須放下一切,好好正視自己的內心。
可是當年,就算是面對垂死的藏瑾,她都未必能拿出十成十的純粹的真心,這次為謝衡玉煉花……難道她能成功嗎?
池傾抬手壓了壓胸前的儲物鏈,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朗山在池傾懷中依依不捨撒了會兒嬌,黏糊得讓人沒法子,池傾最後實在受不了,拍了拍他的腦瓜子,將小狗趕了出去。
而趁著這段時間,阮鳶也很快理清了思緒,她將花別塔最重要的幾件事跟池傾大致說了清算了一下,確定三師和她可以全權接管之後,又試探著多問問藏瑾和魔族的情況。
魔族的陰謀詭計,原本便牽扯了妖族與修仙界,這事本非池傾這一位妖族聖主可以過多干預,可又因為藏瑾參與其中,阮鳶總覺得池傾並不會完全置身事外。
可聽了阮鳶的疑問,池傾卻只是眨了眨眼睛,很平靜地道:「魔族行事無常,我並不知道在閉關期間會發生什麼。但……只要修仙界和妖族的同盟保持穩固,魔族應當只會繼續伏於暗中。」
她想了想,又道:「有關魔族的一切,戈壁州都不必插手,只管聽妖王號令即可。另外……你繼續派人盯著謝家,尤其是……謝衡瑾……」
池傾用一種非常微妙的語氣念出了那個名字,分明是曾經最熟悉的人,換了個姓名,卻仿佛和從前的一切做出了分割。
「好的。」阮鳶點頭應下,「謝家如今尚未透露半點有關瑾公子的消息,但若謝家在聖主閉關後認回了瑾公子,這消息……我又該如何告知於您?」
池傾搖頭:「他們認回謝衡瑾是早晚的事,知其內情者對此恐怕均有所預料,因此你也不必特意告知我。我只擔心……在我閉關期間,謝家恐有大事發生。但那畢竟是修仙界第一世家,一向行事嚴謹、滴水不漏,若有內亂,等消息真的傳出來,恐怕也木已成舟……」
阮鳶蹙起眉,神情越發肅然:「聖主的意思是,要在謝家內門安插眼線?」
「沒錯。而且必須是花別塔的人,我的人。」池傾直視向她,再次強調了一遍,「甚至與妖族聖都,都不要有牽扯。」
阮鳶心頭一顫,徹底明白了池傾的意思……她猶記得爍炎在帶著阮楠離開戈壁州之前對自己的囑咐,當時池傾看似對爍炎的那些暗示毫不知情,今天看來,竟還是有幾分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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