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傾看了看她:「沒有嗎?」
來炆不知從何處冒出來,撐著把破傘,滿身陰影:「哦?沒有麼?」
爍炎一怔,有些尷尬地鬆開池傾的手,將留影石塞回她懷中,朝醫館外推了推:「你走吧,有空把那塊留影石也看了,我還有事要處理。」
「唔。」池傾接住那石頭,溫熱的掌心蹭過它冰冷光滑的表面,一瞬間又生出那種摸到蛇鱗的不祥感,她打了個哆嗦,立刻將其收入儲物鏈,本能地不願去看其中的內容。
爍炎似笑非笑地瞅著她的動作——說實話,她和池傾的性格有部分相似,但在大多數情況下,她都不具備池傾那樣刨根問底的性格。
所以,她才不管銀葉谷主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在意識到銀葉谷主有問題的那刻起,她便已經給修仙界的妖族眼線下令,將整座梧桐島都嚴密監視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爍炎與來炆留在戈壁州塔查探阮楠體內的屍火之源,而因為醫林失火,謝衡玉也不得不重新回到花別塔,繼續他機甲術的改良。
池傾重新回歸了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貴日子,雖看起來每日都很自在,可花別塔中侍候慣了的侍女,卻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都小半個月了,聖主居然一次都沒有召幸男寵麼?這簡直匪夷所思。」
「男寵?你說的男寵是謝公子?我瞧著他已是失卻君心了,若非機甲術尚未改良完成,恐怕聖主都不允他繼續留在花別塔了。」
「慎言。也就是這幾天聖主心情不佳,整日將自己關在花房發呆,否則但凡她聽到你們這樣編排謝公子,定然先將你們趕出花別塔了。」
「姐姐,這話怎麼說的?莫非聖主……對謝公子興致尚存?」
「喵嗷嗷嗷唔!」「唉?!小祖宗你怎麼……!!」
正說話間,一隻黑貓閃電般「嗖」地撞開人群,穩穩落在幾人身前的花架上,背脊拱起,像個刺毛糰子般憤怒地哈著氣。
正如那些侍女所說,在花別塔,這隻貓一向是被當做祖宗供著的,如今見祖宗發了那麼大的脾氣,大家都有些膽戰心驚,正面面相覷,卻聽身後一個疲憊卻冷然的聲音響起:「你們從何處看出,我對他毫無興趣?」
眾人回過頭,只見池傾遙遙站在院外的垂花門下,臉上未施粉黛,神情也淡淡的,穿著一身拖地的水藍色絲綢長裙,整個活像只剛水裡漫上來的妖。
她那雙星眸冰冷而凌厲,尤其此刻臉上不帶一點妝飾,便襯得這雙眼睛愈發明亮渾圓,她抬步上前,眼神直直掃過一眾侍女的面龐,走到花架旁伸手安撫著小貓鬆軟的皮毛,淡淡道:「說說看。」
侍女在花別塔侍奉向來是輕鬆的,其根本原因,就是池傾非但沒有那麼多規矩,偶爾甚至還會同她們一道玩笑調侃,好起來時,說是親似姐妹,也是不算過分的。
眾人極少聽到池傾因為一個男寵,而發出這樣危險的疑問。
「怎麼都不說話?我很好奇呢。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不喜歡他了?什麼是喜歡,什麼是不喜歡?」池傾抱著貓,歪了歪頭,輕聲道,「若我不喜歡他,你們是否就會輕慢他了?」
「萬萬不敢!」終於,其中一個侍女在池傾這般追問之下,顫顫地回答道,「聖主從前厭棄的那些公子,都是由我們提前整理了補償的財帛花草,客客氣氣請出花別塔的,從未有過輕慢一說啊。」
「財帛花草?」池傾微怔,許久後慢慢問道,「多少財帛?幾株花草?」
侍女互相對視了一眼,將那些具體瑣碎的分配同池傾細細說了,池傾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貓咪,像是沒分出多少注意力給她們,直到聽完了,才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原來就這些啊……給他這些,怎麼夠呢?」
眾人眼底的疑惑更深,不知道如何回話,卻又聽池傾道:「這些日子,可有人侍奉他的?若有,傳她來此,我有話問。」
幾人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遲疑著轉到其中一個向來默不作聲的小丫頭身上,那姑娘見同伴看向她,才有些畏縮地走上前,朝池傾小聲道:「是我……侍奉謝公子的。」
池傾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語氣透出些微的不悅:「伺候他的,怎麼有空來此閒聊呢?」
那小姑娘便將腦袋埋得更低,輕聲道:「是……是謝公子說不需要有人侍奉的,這些天來,除了送餐之外,其餘雜事,一向都是謝公子自己打理的。」
「他身上還有傷……」池傾嘆了口氣,簡直無語凝噎,「所以關於他的事,你是一概不知麼?」
那小姑娘年齡還小,在花別塔那麼久了,一向就負責料理一個客院。若非謝衡玉喜歡清淨,挑了她負責的那八竿子打不著正殿的地界住下,或許她一輩子都跟池傾說不了幾句話。
小姑娘抿了抿唇,偷偷瞄了眼池傾雙眉若蹙,神情擔憂的臉龐,想著自己到底不能無用到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於是絞盡腦汁思索了一會兒,喜道:「旁的不知道,但謝公子心中還是有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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