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闆神情微妙,心想你不是被我硬拖著來的嘛?怎麼現在又要奪魁了?
可他看著池傾表情異常堅定的臉,想想自己也不虧,於是抬手做了個「請便」的動作,重新退回了台下打算盤。
池傾癱在琉璃盆邊,一碗一碗喝著酒,不知從第幾碗開始,原本在胃裡翻騰的灼燒感忽然湧上了頭頂,池傾動作一頓,強忍著嘔吐的欲望朝馬老闆問道:「幾碗了?」
馬老闆拿著算盤早在台下看得目瞪口呆,聽她這樣問,才勉強反應過來:「二十八了!二十八了!!!」
池傾鬆了一口氣,調動妖力硬生生壓下不適,用極快的速度再連著灌了最後兩碗下去,然後抬起手,顫顫朝馬老闆比了個數:「我給你……這個數。」
馬老闆此刻已經不敢說話留,他簡直沒想到自己居然從茫茫人海中逮住個酒神,見池傾跟自己說話,客氣得連音量都不敢提高:「好好,您想做什麼呢?」
池傾又比了個數道:「我再出……這個數,分給其他人。然後……今天算我贏。」
馬老闆盯著她兩隻手看了老半天,最後小聲道:「一萬……可能不太夠分。」
池傾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半天,慢慢道:「?這是十萬……」
馬老闆當即一躍而起,一邊囑咐小童給池傾拿酒,一邊沖向各個報了名的客人面前替池傾協商——其實結果顯而易見,先不說池傾大手一揮給的這十萬妖元,就說她那新鮮熱乎的三十碗酒,就足以讓大多數人望而卻步。
馬老闆的協商工作做得很輕鬆,等到池傾抱著酒罈子,被幾個小童攙扶著爬下樓梯時,他已經笑容滿面地迎在了樓梯口。
「玉公子,我這兒都溝通好了,大家都說完全沒有問題!」馬老闆朝池傾直挺挺地鞠了一躬,看著池傾的眼神簡直像是看著一隻金元寶。
池傾點了點頭,踉踉蹌蹌地就往大門外走,沒走幾步,又被馬老闆攔下:「客官,夜已深了,今日留您在樓上廂房休息吧。免、免費。」
池傾擺了擺手,仰頭打出一個毫無形象可言的酒嗝,瞅著馬老闆,一字一頓道:「那個人呢?」
「哪個人?」馬老闆一懵。
池傾深吸了一口氣:「那個連喝三日海量男,那個……那個姓池的。」
……你們不是不認識嗎?馬老闆在心裡暗自嘀咕著,還是耐心道:「池公子很早就走了。」
池傾怔了怔,隨後氣急了似的,眼裡倏然泛起一層淚花,怒道:「他很不錯!」
馬老闆沒瞧見池傾的表情,只道:「他是很不錯,但比起您還是差了點。」
池傾猛然回頭,怒瞪向他:「滾!」
馬老闆這才看到池傾一雙滿是淚水的眼睛,表情呆了一下——也是奇了怪,眼前這矮冬瓜怎麼哭成這樣,而且這人哭起來……怎麼那麼像個女的?
馬老闆百思不得其解,等回過神時,池傾已搖搖晃晃地走遠了。
「誒!公子您等等,我再派兩個人去送送您!」馬老闆大喊一聲,正待再追,池傾卻擺了擺手,身影逐漸溶進一片熄了燈火的夜色中去。
「他和池公子……究竟是什麼關係?」
馬老闆對這種喝了酒漏液回家的情況屢見不鮮,撓了撓頭,一臉困惑地回了流觴集。
池傾在夜色中走得很慢。
酒勁一點點涌了上來,她蹲在牆角吐了會兒,抱著酒壺,臉色有些發白。
夜深了,晚風帶了些許涼意,吹到身上好像能讓人清醒一些。實話說,這地方離雜貨鋪並不算遠,即便她送只靈蝶出去,不過多時也會有花別塔的侍從來接引她回家。
可在這不算漫長的一路上,她心裡隱隱總有些念想——要是能見到謝衡玉就好了。
見到他,能做什麼呢?
她沒想那麼多,只是一次次護緊了臂彎中那兩壺酒,以免這個自己拼了命喝回來的東西就這樣白白灑光。
這是謝衡玉想要的東西,她拿回來了,
自然得好端端地交到他手上。
池傾想,她從沒有對之前哪個男寵如此上心過——應當也夠了吧?
可是謝衡玉是個好人。池傾其實心裡清楚,從前沒有哪個男寵,像謝衡玉這樣把她放在心上過。
只是將心比心,將心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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