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喊聲劃破清晨的寧靜,池傾虛弱地抱著公儀襄夫人坐在村口,聽著村寨中騷動了一瞬,不過多時,便有個身著銀灰色南疆服飾的老者在一堆人的簇擁下拄拐走了過來。
池傾打量他一眼,淚水「唰」地就從眼眶裡滾落下來:「我沒力氣了……快請家主來……將夫人帶回寨中!」
那老者
估計是村寨中德高望重之人,見狀神情倒還算平靜,他覷著池傾看了半天,忽然問道:「你是何人?」
池傾抬臉望向他,神情也未見心虛閃躲:「家主與夫人近來有事相商,我是家主新派到夫人身邊傳話的。」
老者沉默了片刻,揮手屏退眾人,俯下身來盯著公儀襄夫人看了半晌,忽而開口:「這位,當真是夫人無疑?」
池傾心中一動,明白眼前這老者身份不低,應是對於「換身」一事有所覺察的,可她在此事上並未撒謊,自然不需要心虛,立刻道:「您若有任何懷疑之處,儘管請家主處置。」
老者道:「既如此,那妖族之女現如今又在何處?」
「這我如何得知?」池傾略直起身,急切地望著那老者,「我本要去水牢給那妖女送傷藥,誰知察覺不對,卻發現夫人已與那妖女重新換了回來。夫人如今昏迷不醒,那妖女也下落不明,因此才急需稟告家主!」
她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猜……既然已經換身,那麼那位妖女,應當在夫人的住處才是。」
老者深深看了池傾一眼,忽而抬手,在公儀襄夫人的額前重重按了一下。
片刻,他像是終於信了池傾的話,收回手,肅然道:「我這就派人通傳家主,也會另外遣人去夫人住處查明情況。至於你……」
老者負手在後,重新召來隨侍囑咐了兩句,待所有人接令退去後,他摩挲著掌心的菩提手串,目光冷冷射向池傾。
沉思著,緩緩道:「至於你,心懷鬼胎,非死不可。」
第39章 第39章「什麼檔次,想殺我?」……
池傾扶著公儀襄夫人,整個人都好生狼狽地坐在地上,她衣衫上滿是泥土和草葉,小小一張臉,著實無甚危險的樣子,真搞不懂那老者從哪裡看出她心懷鬼胎。
聽到老者此言,池傾護著公儀襄夫人,微微向前挪動了幾分,擋在她身前,滿臉無辜地看向對方:「您……這是什麼意思?」
老者揚聲一笑,眸色銳利:「別裝。」
此言一出,耳畔風聲忽緊,池傾感覺落在身上的晨光一時都冰涼了下來。
她抬眸不動聲色地望著那老者的動作,旦見一柄木枝蛇杖被那老者從後脊緩緩抽出,驀地自掌間一轉,杖尾脫落,化作一支凌厲無比的長劍,氣勢頗為駭人。
池傾歪了歪頭,盯著那長劍看了片刻,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微妙。
「您能保證一擊殺死我嗎?」她如此這般好奇地發問,神情單純至極,簡直沒有半點懼怕之色,若非語氣實在真誠,簡直可以被稱之為挑釁了。
「我會讓你死得痛痛快快。」老者冷笑一聲,手中蛇杖猛然刺出。
青光一閃,池傾只覺眼前仿若有兩條游蛇嘶嘯而來,她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了那老者一眼,失笑:「什麼檔次,在我面前放這種大話。」
語畢,千鈞一髮之際,她驟然抬起左手迎向蛇劍——「噗嗤」一聲,是利器穿透血肉的聲響,池傾眉間一擰,望著自己被蛇劍洞穿的手掌,一臉淡然自若的模樣,仿佛刻意為之,就連喉中都沒有發出半聲痛呼。
她寒星般的眸中盯著自己那隻鮮血狂涌的手掌,眼底逐漸糾纏泛上凌亂的暗紅。須臾,那殘存於蛇劍上的血液順著劍身流至木杖部分,漸漸沁入其中紋理。
老者毫不在意,劈手奪過蛇劍,怒呵:「你果真有問題!」
池傾捂著自己左手的傷口,笑道:「好眼力,可惜……」
話音未落,老者舉起長劍,揚手直朝池傾劈來,池傾抬頭看著他,眼中神情莫辨,仿若在看個笑話。
那蛇劍直抵池傾脖頸,她卻臉色不變,戲謔望著那蛇劍頂端,隨即,只聽「喀拉」一聲。
一株小小的嫩苗,竟從劍柄木枝出冒了芽,不費吹灰之力地,將那蛇杖頂開成了兩段。
蛇劍在近池傾喉嚨只半寸之地,忽地應聲而落。
池傾笑著撿起那斷為兩截的蛇杖,以左手的鮮血抹滿木枝,下一瞬便被完全吸收了去。
木枝長出新苗,新苗開出紅花,紅花映照著老者慘白的臉,好看得出奇。
池傾道:「傷了我的手,我可有理由殺你了。老頭。」
池傾臉上的幻術在這一刻緩緩褪去,原本那張清麗的臉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分奪目的艷色。她星眸含著笑,幾息之前還那樣無辜清純的五官,如今卻滿是張揚驕傲的神采。
她拈花指著他,周身妖力狂亂,逆海巨浪也似,剎那將老者徹底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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