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傾轉頭望向謝衡玉,語氣有些無奈:「聽明白了嗎?就是這樣……」
謝衡玉點頭:「宗門大陣是各個門派特有的護山陣法,聖主從見到公儀家的雨林山谷之時起,便已經踏入了陣中,因此公儀汾才敢如此有恃無恐地招待我們住下。」
池傾冷笑:「既然來了,必不能受制於人,該查清楚的,我一定查得明明白白。」
謝衡玉垂眼,片刻之後在池傾掌心一筆一畫地寫下了幾個字。
——阮鳶,假?
池傾一怔,對謝衡玉這敏銳的觀察力有些驚訝。她抬手在他額前輕輕一點,剎那,一縷複雜的花香鑽入謝衡玉識海。隨即,他聽到她肯定的聲音從意識深處傳來,就像是那日在暖池閣中一樣。
池傾道:「這件事,不太好解釋。但我近十成把握,那朵哭哭啼啼的小嬌花,絕對不是阮鳶。」
謝衡玉道:「我相信你。只是……你是如何確定的?」
池傾道:「她的容貌身材與阮鳶毫無分別,可是行事風格卻判若兩人。這個假的是朵小嬌花,而我的阿鳶……」
她移開腳,望著地上被踩得七零八落的雜草,沉默片刻才道:「阿鳶是棵小草,野火燎原也好,萬人踐踏也罷,明年開春,她都能生長。」
池傾說:「那人是不是阿鳶,我一眼就能分辨。」
第26章 想成為…像池傾一樣的人。……
謝衡玉靜靜看著池傾的側臉——或許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刻的她是很動人的。
尤其對於謝衡玉而言,池傾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很燦爛的生機,那源自於她對信賴之人全心全意付出的赤忱。比如現在,當她談起阮鳶時,那種篤定的堅信,會讓謝衡玉想到她用那雙漂亮的星眸專注地望著一個人的樣子。
在他心裡,池傾擁有一雙能夠看透一切,能夠注視到他人內心深處的眼睛。
而他平生,恰然最缺乏這樣深切真摯的關注。
他曾經多希望,也有個人能如池傾對阮鳶一樣,在第一眼便辨別出真正的自己。而不是……在注視自己的同時,又透過他看向另一個靈魂。
幸而現在,他也有了池傾。
謝衡玉望著她的視線有些不合時宜的熾熱,好在他自己也很快發現了這一點,垂下眼,輕聲道:「好。護山大陣雖是各家秘術,但總有部分基礎是相似的,我先檢查一下,若有什麼特殊發現,再告知你。」
池傾頷首,將杯中涼透的茶水細細澆入土壤,低頭覷著那株重煥活力的小草,思忖道:「小朋友,若是我將你連根挖出來,帶回妖族,你會怎麼樣?」
小草搖著草尖尖,大叫道:「不行不行,這也有禁制!我一定會灰飛煙滅的!」
……不出所料。
池傾嘆了口氣,撐著窗台翻入房內,她側過臉,忽然在暗中對謝衡玉道:「公儀襄及其子女妾室被害,他的夫人卻無人提及,這很可疑。你對那個女子,知曉多少?」
謝衡玉也早有這方面的揣測,立刻道:「他夫人平日便深居簡出,只說是身體不好,我也了解不多,但此事影響甚大,公儀夫人若依舊不露面,未免說不過去了。」
池傾道:「我覺得她在此事中很有問題,若公儀家陣法毫無破綻,我們只能往這個方向多做調查了。」
與聰明人說話不需多費唇舌,謝衡玉觀察陣源的動作頓了頓,眼底划過一抹讚嘆的笑意,緩聲應下。
而那一邊,當那已經被池傾判定為假的「阮鳶」,被公儀家侍從押送離去後,她確實進入了犯人該去的水牢,卻果然沒有被羈押看守,而是一路暢通無阻地直入監牢深處。
公儀家的牢房建造於溶洞之中,沒有半點燭光映照,稍走幾步,便令人感到陰濕且悶氣。
在最深處的洞穴中有一處深潭,潭上,一個身材消瘦的女子,正如一條破布般,手足俱銬,被晃晃悠悠地吊在兩處巨石中央。
「阮鳶」的腳步聲很輕,奈何洞中過於寂靜,那女子很快聽清了她的步調,耷拉著的腦袋略微偏過來,露出亂發下一張形容枯槁的臉。
「阮鳶」仰頭細細打量著那被吊掛在半空的女人,臉上緩緩露出了幾分快意的笑來:「阿姐,今天,你的聖主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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