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侍朝那碎片看了許久,眼神微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謝衡玉道:「請問女官還有何事嗎?」
宮侍遲疑著搖了搖頭:「謝公子,敢問這靈器碎片怎會在您這邊?」
拂綠欄之事如今並非隱秘,謝衡玉便將人皮鼓之事簡單解釋了,問道:「有何不對嗎?」
宮侍聞言恍然,有些遺憾地小聲道:「原來如此,謝公子有所不知,這靈器是聖主剛被接回妖族時,妖王陛下親手煉製並贈予聖主的。此物是由雪山深處的銀鐵煉成,雖只能使用一次,但一擊摧毀十件血祭邪器也不在話下。對聖主而言,更是意義非常,即便我們日日侍奉在側,也從極
少見聖主拿出來過。」
謝衡玉一愣,伸手輕輕碰了碰那些冰涼的銀片。
雖然他早就知道這聖品靈器稀有難得,但卻沒想到,這是竟然是妖王贈予池傾的東西——她們姐妹二人離散多年,這是重逢之時的贈禮,對於池傾的意義自然不必多言。
她卻為他用了這靈器。
謝衡玉心中半是酸澀半是觸動,沉默著,片刻後才朝那宮侍微微頷首:「多謝告知。」
宮侍見謝衡玉神情不好,有些懊惱自己多提了這一嘴,寬慰道:「其實……聖主是個一旦決定便不會後悔的性子。她既願意為您用了這法器,定然覺得值得,您實在不必自責。」
謝衡玉不知該如何回答,低低應了一聲,再無他話。
宮侍躊躇了一會兒,見狀不對,於是便開溜了。
日暮四合,又一個黃昏,謝衡玉沒有立刻前往聖殿,而是坐在案前小心地拼湊著那靈器的碎片,神情平和,可內心卻波濤洶湧。
他一邊回想著自己閱讀過的,與煉器之術有關的內容,一邊思考如何才能將這靈器修復如初。
他指腹輕輕摩挲著銀片上的妖族符紋,就這樣沉思了許久,到底還是沒找到合適的方法。
正是發愁之際,背後卻忽然撲上一個人。
馨香忽至,盈盈滿滿地傳入他鼻端,池傾環著謝衡玉的腰,笑盈盈地將頭擱在男人的肩膀上,耳語般小聲抱怨:「幹嘛在這裡傻坐著?不是說今日就搬來聖殿的麼?」
謝衡玉彎起眼,伸手與池傾十指相扣:「剛剛從宮侍那邊得知了這靈器的由來,總覺得……對你不住。」
池傾捏起一半碎片,凝視了片刻,淡笑道:「這有什麼的?再讓姐姐給我做一個就是了,姐姐這幾年妖力大增,說不定會煉得比從前更漂亮呢。」
話雖如此,可到底不是原先的那個了。
謝衡玉並未被她故作的話安慰到,眼底依舊有些歉疚的神情。
池傾今日剛將他騙到手,心滿意足,便出奇地有耐心。她抱著謝衡玉的脖子,甜言蜜語不帶重樣地哄他,說到最後,竟又冒出些混不吝的話出來。
謝衡玉側過頭,好氣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眸色微暗,遂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噤聲。」
像落了個封印似的。
池傾悶笑,從善如流地順著他來。
一吻落定,迷離惝恍,池傾睜開眸,吃驚於謝衡玉的學習能力之強,有些愕然地喊了他一聲。
謝衡玉垂眸看她,將池傾抱坐在自己腿上,笑著眨了眨眼,算做應答。
池傾指尖繞著他的長髮,有些不太確定地問:「之前那個……是你的初吻?」
男人聞言,耳廓居然有些泛紅,片刻才悶悶應了:「……可是哪裡沒做對嗎?」
哪裡是沒做對,簡直是對極了。
以往池傾的男寵,哪個在她面前不是經驗豐富,花樣百出。那些人或許是急於討好她,也或許是真的被她哄得昏了頭,使出渾身解數,卻未必都是她喜愛的方式。
起初一兩回還算有趣,後面遇到的多了,倒讓她生出一種食不知味的感覺來。
活像是吃多了大魚大肉,被膩住了一樣。
可謝衡玉不同,比起之前的那些男寵,他簡直像是一張白紙。哪怕只是一個親吻,也是學著池傾最喜歡的方式,自己一點點琢磨出來的。
該說不說,還得是人族世家的公子虛心好學肯鑽研啊。
池傾十分欣慰,用力親了親謝衡玉的臉頰:「沒有不對。很好,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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