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傾立刻挺起腰背,正色道:「在!我、我是說……這畢竟是私事……何況長命花都……」
聽到「長命花」三個字,爍炎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一點,她有些心疼地看向池傾,嘆道:「算了,你自己注意分寸,別和修仙界鬧得太僵。」
池傾乖巧點頭。
爍炎又道:「第二個問題,戈壁州的花樓之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池傾這才正經起來。
在這世上,妖王爍炎是為數不多知道池傾過去的人。拂綠欄一事牽扯到叛黨,並不是池傾這一方聖主可以解決的。因此池傾知道,姐姐的這個問題,只是想問她對於拂綠欄違背律例,濫殺無辜之事會如何處理。
池傾道:「煙花柳巷之地,最是藏污納垢,這些年確實因我迴避此事,疏於監管,才會發生拂綠欄之事……之後,我會先安排青師親自徹查各處勾欄瓦舍,寧錯殺不放過,徹底嚴整此風。並且……還想在戈壁州,尤其是針對那些妖力低微的妖族推廣機甲術,也好給他們更多的選擇。不過,此事八字還沒一撇,若有成效,我再告知姐姐。」
爍炎聽池傾條理清晰地娓娓道來,情緒似乎也並沒有太過低落自責,心中放心許多。又聽她提及「機甲術」之事,微微挑眉,笑道:「看來你和謝衡玉,果然相處愉快。」
池傾彎眼一笑,有些得意地小聲道:「那得看是誰的妹妹呀。」
「又貧嘴。」妖
王失笑,「還有最後一件事……是關於賣貨郎的。」
池傾正色頷首:「姐姐有賣貨郎的線索動向了?」
爍炎道:「當日你察覺不對,放出假消息,稱花別塔至寶失竊,嚴守了戈壁州的往來貿易,卻又同時派出隱雁護送七傷花前往我處,不就是做了兩手準備麼?」
池傾道:「當時事出突然,我又從未與賣貨郎打過交道,不知其心機城府。因此一是想著他若聽信消息繼續留在黑市,說不定能露出蛛絲馬跡。另一方面,卻又擔心他心思深沉,察覺到我們瓮中捉鱉之意,因此故意讓隱雁當靶子出城。只可惜……拂綠欄之事,到底鬧得太大了些。」
「不必妄自菲薄,你已做得十分周全,只不過敵暗我明,難免失算。」爍炎笑著妹妹,打趣著扯開了話題,「而且,你將七傷花也藏得很嚴實呢——隱雁千里迢迢、勞心勞力卻只送了個封印嚴密的空盒子來,現在還氣得賴在聖都不肯回去呢。」
「日行千里,確實累壞了……有勞姐姐替我哄哄他。」池傾笑了笑,托起臉靜等爍炎的下文。
爍炎道:「其實近半月來,各州黑市均有出現帶有屍傀之氣的東西,且售賣這些物件的賣貨郎,也都有蠱惑人心的巧舌。如你一樣,各州不敢打草驚蛇,也都按住風聲私下在查。」
池傾一怔:「也包括聖都?」
妖王點頭:「聖都畢竟是妖族王城,也是最先發現此事的。這兩日我私下與各州聖主密談,加上你這邊撞見魔障與逆黨合謀,可見對方此番意圖甚大。」
池傾蹙眉道:「魔族何時有了這膽子……竟敢直接擾我族七州?」
爍炎垂眸:「恐怕不止妖族。」
池傾愕然:「此話怎說?」
爍炎沉默片刻方道:「小銀子,你近期準備一下,等我確切消息……不久後,估計得讓你去修仙界走一趟了。」
第18章 他患得患失的,自卑的心啊。……
趁著池傾與妖王對話的這段時間,謝衡玉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這次來妖域,他隨身帶的東西並不多,一張桌子甚至還沒有堆滿,他的房間便已經理得乾乾淨淨了。
謝衡玉在桌邊坐下,從書架上的一堆醫典中挑了幾本出來,一邊翻看,一邊卻又想起了池傾。
想她用那副黏糊糊的嗓音說出的「喜歡」,想她與他交換的甜津津的吻。
心臟就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顫顫巍巍的花骨朵,被她輕輕一碰,便毫無保留地完全盛開了。
醫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在視線中變成了模糊的墨點,謝衡玉看書向來一目十行,如今居然開始走神。
恍惚中,他好像聽到自己內心失控的聲音,像是無序的潮汐。
這一局棋,甚至不能稱之為「對弈」,因為從他踏入戈壁州的那一刻起,便早已註定了繳械投降的結局。
「花歸謝家,公子歸我」。
從這一句話開始,他丟盔棄甲,一子未落,卻將整個棋盒都向她雙手奉上。
可走到這一步,謝衡玉毫不意外。
池傾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了,哪怕她遊戲人間,不願對他付出半分真心,可只要她對他多說幾句花言巧語,長此以往,他也會妥協。
又何況……池傾對他,分明是真心的。
如同一隻素來高傲的小貓,某天趴到你膝上,對你攤開毛茸茸的肚子,圓眼睛乖乖地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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