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傾失笑,抬手戳了戳小狗的腦門:「不勞你費心了,剛化形的臭小孩。」
朗山這才勉為其難地妥協,再次小聲向她確認:「只是侍從?」
謝衡玉微抬起眼,對上池傾含笑望來的視線,在那溫柔卻意味不明的目光里,聽到她輕聲道:「對啊,只是侍從。」
那天夜裡,犬妖離開之後,謝衡玉在池傾榻邊守了一整夜,即便池傾允他上榻,他也紋絲未動。
謝衡玉從未遇見過如池傾這樣的人,行事風格與他截然相反,難以揣測。
即便兩人相見尚未足一日,可他卻覺得在與池傾的次次對弈中,他早已滿盤皆輸。
第二日,池傾醒得很早。
這一覺她睡得並不舒服——正如朗山所說,她不喜歡宿在暖閣,更不喜歡半夜被暖池潮熱的水汽熏擾,可她想謝衡玉留在暖閣,也想謝衡玉陪在她身邊。
自從回到妖域,池傾就沒有這樣委曲求全地過過夜。
因此她一醒轉,第一件事就是側頭看向自己枕側——不出所料,空無一人。
池傾眨了眨眼,翻身坐起,與不遠處角落中站著的謝衡玉四目相對。
此刻時辰尚早,尚未日出,閣內燭火又已燃盡大半,只有謝衡玉身旁的一盞還顫顫巍巍地亮著。池傾眯起眼睛,借那點火光看清了男人的臉色。
畢竟是劍修出身,哪怕站了一夜,謝衡玉的身姿依舊非常挺拔,回望而來時神情平靜,臉上並沒有太多倦意,可眼下……終是透出些許淡淡的青色。
池傾翻身下榻,蹙眉走到謝衡玉身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的臉,眸中不滿呼之欲出。
「謝衡玉。」她語氣涼涼地喊他。
謝衡玉垂首道:「聖主醒了?」
池傾冷笑著移開視線:「你好得很,老實得很,在此處呆立一夜倒也罷了,一屋子藥泉靈氣,你就這樣糟踐!」
她留謝衡玉在這裡過夜,本就是給他機會吸收閣後藥泉的靈力療傷,誰知這一晚上,他非但沒有睡覺,甚至傻站在角落,連一次調息都沒有做過。
虧她為了讓藥泉靈力毫無阻礙地進入閣中,生生敞了一晚上暖閣後門!
池傾氣得無語,謝衡玉望著她的目光卻微起波瀾。
池傾的心思,他怎樣也看不透。
因此即便已經猜到她留自己一晚,或許是抱了讓他療傷的想法,可如今聽她親口承認,他的內心還是不受控地亂了一下。
為什麼?
這三個字還沒問出口,池傾卻寒著臉從他身旁走開了。
離去時只丟了一句話:「你好自為之吧,謝侍從。」
大門開合,暖閣重歸寂靜。
謝衡玉彎腰撿起被池傾丟在地上的外袍——微有些潮,已完全被她身上的花香浸透了。
他掌中不自覺地重了幾分力道,柔軟的布料,被握出幾道淺淺的褶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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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裡,池傾都沒有再搭理謝衡玉。
二月初,是戈壁州最冷清的時節,妖族順從動物的本性,大多不樂意出門,就連一日中陽光最好的時候,城中都冷冷清清的。
池傾雖身為妖族七聖主,但戈壁州一切繁瑣事物,都有妖王親選的臣子打理,只她心血來潮的時候,才會偶爾宣召他們問詢。
這種偶爾,準確來講是「了了」。
池傾對於政務沒有任何興趣,卻很喜歡把自己偽裝成各種身份的人,跑到孤雲城中瞎晃悠,她覺得只有市井的聲音,才能最直觀地反應民生疾苦。
但這個時候,妖族百姓全賴在家裡懶得動彈,池傾便也只好跟著一起縮在花別塔,擺弄她的花草。
人一閒下來,就會多想,而池傾一走神,便又會想起藏瑾,想得心煩意亂,情緒低落。
以往這個時候,阮鳶、朗山,或是她的哪個情人一定會陪在她身邊。但如今阮鳶去了修仙界,朗山化形後變得更加黏人,多數時間都被她罰去抄書,至於情人……
她現在處於一段久違的空窗期。
池傾抱著貓躺在花房的貴妃榻上,在又一次拒絕了侍女提議的新遊戲後,還是沒忍住:「謝衡玉最近在做什麼?」
侍女聞言鬆了口氣,感慨聖主果然是賊心不死、色心不改,雖這次給謝公子換了個身份,但本質果然還是想睡人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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