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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雲竹剛剛受完罰,正扶著宮牆一點一點地挪步而走,她每邁出一步都似用盡全身力氣,而腰背上的衣衫已被鮮血染紅,原本整齊的髮絲此刻也凌亂地貼在臉頰,蒼白的面容上滿是痛苦之色。

直到走到殿內,她的眼裡才有了一絲光芒,雲竹看著嫦曦在院中來回踱步,似乎很急切的樣子,她立馬裝作一副無事的模樣,微微欠身行禮道:「奴婢拜見太子妃。」

她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會耗盡她最後的力氣。

「快快免禮。」嫦曦趕忙說道。

話音未落,她已然快步上前扶住了快要倒下的雲竹。

殿內的女婢珠兒見狀,也不敢有絲毫耽擱,立馬快步上前幫忙攙扶。

雲竹本因這二十大板,就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直到感受到兩側有力的支撐,整個身子的重心這才偏向珠兒,緊繃的神經也似是在這時終於找到了依靠。

她原本緊咬的牙關也微微鬆開,臉上露出一臉放鬆的樣子,可那蒼白的面色與額頭細密的汗珠,依舊昭示著她此刻承受的痛苦。

嫦曦看著雲竹這副模樣,一陣心疼湧上心頭,她眼眶微微泛紅,語氣中滿是關切與自責,說道:「雲尚儀受苦了。」

「太子妃誇大了,不過是區區二十板而已,奴婢能扛得住,只是害了太子妃被禁足。」雲竹說道。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隨之而來的愧疚與自責也越來越重。

見狀,嫦曦輕輕握住雲竹的手,安撫道:「雲尚儀莫要自責,花有重開日,我們只需要等個機會就好。」

只見雲竹微微搖頭,深深嘆了口氣,她眼中滿是懊悔,語氣中帶著深深的自責,說道:「若是奴婢當年能夠細心謹慎一點就好了,就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

「其實這樣也好,無人打擾,雲尚儀還能安心在我這裡養傷。」嫦曦輕聲說道。

她的語調溫柔舒緩,試圖驅散縈繞在雲竹身旁的沉悶與擔憂。

緊接著,嫦曦轉眼便對著一旁的女婢珠兒,只見她神色間透著幾分急切與鄭重,繼而說道:「你去太醫署拿些金瘡藥過來。」

「是,太子妃。」珠兒趕忙作揖道。

見珠兒遠去,嫦曦便想著將雲竹扶到自己的床榻上,好讓她能儘快躺下休息養傷。

就在這時,只見雲竹臉上滿是惶恐與不安,她試圖掙脫嫦曦的攙扶,仿佛讓太子妃攙扶她是一種大不敬之罪。

「太子妃身份尊貴,怎能扶著奴婢?讓奴婢一個人走就好。」雲竹趕忙出聲阻攔道。

「好,那你且上去爬著,我給你上藥。」嫦曦淺笑了一聲,說道。

雲竹還未來得及婉拒,就見嫦曦已然從匣子裡取出一瓶金瘡藥,她趕忙上前一步作揖道:「奴婢卑賤,太子妃萬萬使不得。」

她身子彎得極低,語氣中也帶著幾分驚惶與不安。

「有何使不得?難不成你指望著珠兒給你尋來金瘡藥?」嫦曦微微挑眉,說道。

聽著這語氣中似有深意的樣子,雲竹雖是一副不解的模樣,但還是將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只聽雲竹問道:「太子妃的意思是,珠兒這丫頭有問題?」

嫦曦笑了笑,輕輕搖頭,只見她神色間透著幾分無奈與憂慮,聲音也不自覺地低了幾分,淡淡說道:「非也,既然皇后娘娘不待見我們,那太醫署自然也是遵從皇后娘娘的意願。」

「不過還好我從府上拿了幾瓶過來,就怕這種情況發生,那才是真的生死不由我。」

雲竹眼中閃過一絲敬佩,由衷地讚嘆道:「太子妃英明。」

嫦曦並沒有理會,只是直直看著雲竹,淡淡說道:「雲尚儀再不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這臀部怕是要開花了。」

聞言,雲竹這才趕忙上去爬好,只是她調整姿勢時,因牽扯到傷口有些吃痛,面目也不自覺地扭曲起來,但卻沒有發出聲響。

就在嫦曦打開藥品,欲要給雲竹上藥的時候,珠兒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只見她一臉垂喪,聲音也帶著一絲忐忑與不安,似乎害怕因為沒完成任務而受到責備。

「回稟太子妃,太醫署的人說這藥已經沒了。」珠兒小聲說道。

只見嫦曦神色平靜,語氣柔和卻又不失威嚴,似乎是透著一絲對珠兒的寬容與體諒,她安撫道:「無妨,也快午時了,你且去準備午膳吧?」

直到聽到這話,珠兒心中懸著的一顆石這才放了下來,她微微欠身行禮道:「是,太子妃。」

語罷,她便轉身快步離去,腳步匆匆中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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