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風呼呼的吹,江清辭將她拉進了房間裡。
雲舒月眼眶瞬時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江清辭伸手拭去她的淚,面色凝重,他便是知道她不能接受,所以不忍說出口。
「好在,潘黃接下來會一直保護他,他不會出事了,會好好活著回來見你。」
可雲舒月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她父親與她是一類人,也因此,她格外能共情父親,想像不到父親失去一條腿的痛苦。
「他是那樣驕橫的一個人,他與我一樣,也無時不在想著重新威風的那一天,可他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那種遺憾是,就算回了京,他仍會被人恥笑,而在這牢城營發生的一切,永久永久洗不掉,就算身居高位地安享了晚年,也會在每次低頭時,想起這段屈辱。
那是永遠無法掩蓋,也無法重來的傷害。
更何況,父親這樣,官復原職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便只能這樣,在家裡被養著,被家裡的人恭敬著,過完一生。
雲舒月太懂那種遺憾了,而她的殘疾父親,也會是永久打在她身上的烙印,旁人提起時,總會想到,她與她的家人,在牢城營度過的日子。
「月兒,能保下一條命回來,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你往好處想想。」
雲舒月理解不了江清辭所說,江清辭也無法理解雲舒月所想。
但云舒月就是這麼一個人,父親失了一條腿,首先想到的是將來如何面對外人的目光。
她是極要面子的一個人。
可江清辭能怎麼辦呢,難不成,一直保密雲明旭殘疾的這件事情,就能讓她舒服些嗎。
在他看來,雲明旭有人照顧,有人護衛,回來後也有妻妾圍繞,丟失一條腿,對他而言不會造成任何不便。
雲舒月氣著道:「你為何不早些派去暗衛?」
她質問得突然,江清辭愣了一下,眉毛蹙起,眼裡滿是愧疚。
「抱歉。」當他抱歉。
雲舒月緊咬下唇,心中突如起來的憤怒難以平息:「為何占了好處的全是你們江家,為何你永遠過得比我好,為何你永遠不用擔心家人的安危,你只是投了一個好胎而已,憑什麼處處勝我一籌!」
江清辭徹底被噎住,他無話可說,是啊,憑什麼。
他伸手抱她:「我們是夫妻,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岳父出事,我並不比你輕鬆多少,你今後有一個殘疾父親,而我今後也有一個殘疾岳父,你有在牢城營生活過的一家子,我也有在牢城營生活過的岳家,你我本就是一體,你想要的我的東西,你隨時便能拿走,你可以將我掏空,將我殺死,也不能說我憑什麼處處勝你一籌。」
雲舒月被他抱著,掙脫了一陣兒,但他的雙臂突然像鐵鉗一般,叫她掙脫不開,但她確實冷靜了一些了。
原本劇烈起伏的胸膛漸漸趨於平緩,她知道自己為何生氣了,因為她從未當他是家人,是愛人。
可如果抒發痛苦時,對方告訴你,他也很痛苦,她又該如何。
她好像沒那麼痛苦了。
江清辭微微鬆開懷抱,雙手搭在她肩頭,目光溫柔且堅定:「別說那樣的話了,月兒。」
雲舒月在他懷裡慢慢軟下來:「所以,我的痛苦可以分你一半嗎?」
江清辭頷首:「可以。」
「我父親什麼時候能回來?」
「戰事還沒結束,不過你父兄身邊都有暗衛,別擔心。」
她抬頭望他:「你可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從頭至尾,她一直是索取的那個。
江清辭抿唇笑著:「不需要,你只要別又一次,在我落難的時候,又離開我就好了。」
雲舒月問他:「你還會落難嗎?」
江清辭搖頭:「人生很長,誰能說得清呢?」
雲舒月垂下頭,她不信,也毫不在意他說的這個話。
「你說的我答應你就是。」
江清辭將她抱得更緊了。
與此同時,雲鴻禎立功的事情雖然沒有傳出來,但私底下,有心之人已經運作起來了。
而雲明旭雖然做了一陣子疑似「逃兵」,但他回營後,不僅斷了條腿,還帶回了重要情報。
武志遠都不得不對這父子倆刮目相看。
這些消息,自然逃不過隱居山林的江崇禮的眼。
「立功好啊,都立功才好啊我這就傳信回京,這次這父子兵二人,定是要改寫雲家命運了。」
「大人,您也不必做這麼多了,已經夠了。」
江崇禮道:「不夠,還不夠,我要將雲家捧得越高越好,就當是送雲二的禮物了,她與我家清辭青梅竹馬這麼多年,我這個做長輩的,還沒送過她什麼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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