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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姐姐,你真是風姿不減當年,這杯我也幹了。」

雲舒月道:「待會兒我在亭中設對弈局,大家都來。」

她就跟以前一樣,設局、湊集會,一點不帶含糊的。

「好啊好啊,好長時間沒對弈過了,你們待會兒要讓著我點兒。」

雲舒月拿起筷子,垂頭輕笑,拿捏她們幾個,真是簡單得很。

「這個甜皮鴨好吃,雲姐姐多吃些。」

「嗯嗯。」

江家的長輩們端坐在主位上,江祖父身著素色長衫,面色看起來好了很多。

雲舒月悄然打量著他,江祖父看起來精神好多了,那便好。

她心情好,便多飲了幾杯酒。

江崇禮一雙鷹一般的眼掃視完堂上的晚輩,挨個訓了話,聲音中氣十足。

雲舒月越聽越暢快,飯吃得越來越香。

江家日益強大才好,這能證明,她自小挑的靠山,挑的踏板,挑得一點錯也沒有,她是最聰慧的女子。

誰知道江祖父說著說著,話一下子轉到她身上來了:「雲二是家裡的客人,你們都好好照顧著她,讓她好好在家裡玩兒幾天,趕在除夕前,好好將她送回去。」

江清辭從桌前站起身:「祖父,她不是……」

「父親說得是,媳婦一定好好照顧客人。」

薛亦秋打斷江清辭,答道。

雲舒月左看看,又看看,薛亦秋的手已經穩穩地輕輕掌在她的肩上,帶著不容置疑的溫度和強硬。

雲舒月心中長長嘆了一聲氣,還是做客人好啊。

否則,現在掌在她肩上的那雙手,就是她婆母的手了,沒有溫度,只有強硬。

做客人好,大家都讓著她,照顧她,她晚上再偷偷鑽到江清辭房裡去,在沒被人發現之前,她就是什麼義務也不用擔的江家客人,在被人發現了以後,她與江清辭也有能兜底的一紙婚書,沒有比此時更好的狀況了。

進可攻,退可守,好極了。

至於夜晚以及白日裡沒忍住做的那些事情,雲舒月摸了摸肚子,心中也有成算。

在江家啟程回京前,看來她要時常備著避子藥了,不過此事她不能讓江清辭知道,江清辭必不會同意的。

揣崽對她必是有好處的,但什麼時候好處的效果最大,她還要再琢磨琢磨。

庭院中的樹木,原本在微風中沙沙作響,此刻枝葉不再搖曳,投下一片片濃重黑影。

雲舒月與姐姐妹妹們從亭子裡出來,挨個道完別。

「雲姐姐棋藝大有長進,若是回了京中,必定又能打了好些人的臉。」

此話一出,江玉苒連忙捂住唇,與旁邊的人對視一眼,頗有些尷尬。

雲舒月察覺到她的尷尬,心裡挺不舒服的,都認為她一輩子要待在這兒了嗎。

隨著夜幕愈發深沉,江清辭剛從祖父的書房裡出來,面色沉重。

「月兒,你這裡結束了嗎?」

雲舒月點頭:「嗯。」

江清辭朝她伸出手:「那我們回去吧。」

「三哥,二伯母說,要舒月妹妹今晚住我院子裡。」江妙雪連忙道。

江清辭遲疑著,雲舒月手從他手裡掙出來:「對,伯母是這樣安排的。」

他收回手,極輕地頷首:「好,你們早些睡。」

他轉身離去,不知怎的,雲舒月覺得他好像有些孤單。

她跟著江妙雪,還有其他姐姐妹妹們,一起往另一個方向走。

「聽說,咱們府後面山林里的溪邊,有一種只在夜裡開的花,名叫雪曇花。」

江清辭獨自躺在床榻上,身下的床單是皺的,還未叫人前來收拾,污漬都已乾涸,他無奈起身,準備收拾好了再睡下。

這一收拾起來,便忍不住抓起來聞了又聞,是香的,馥郁幽沉。

他撩開帳幔,屋外忽地跑進來一人。

第52章世間萬物,皆為你所用……

楠木製成的床榻前,他身著一件月白色寢衣,修長的手指正有條不紊地整理著衾被,動作優雅而嫻熟。

往常他房裡的起居都是他自己打理,小廝只時而用來研墨、跑腿。

他從柜子里拿出新的繡被,被他輕輕抖開,平整地鋪開來。

就在此時,門被「吱呀」一聲推開,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她已幾步奔到床邊,「撲通」一聲,徑直躺倒在他剛剛整理好的床榻之上。

他微微一愣,手中的動作頓住,抬眸望向她:「起來,還沒鋪好。」

雲舒月倒在床上滾了兩圈:「反正都要睡亂的,何必非要鋪好。」

正在鋪平床角褶皺的江清辭手一頓,她這是哪兒來的歪門邪道,雲舒月外表看上去知書達理,果真都是花架子。

「床榻亂糟糟的,像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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