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便作勢要去扔掉這一兜子東西。
闞承顏咬咬牙,怎麼每次碰見她總是拿她沒辦法。
「你買都買了,扔什麼啊,別扔。」
譚君雅執意要扔,闞承顏只好去阻止,可萬萬不能讓這位娘子真的因為他一言而丟了東西。
這一爭一奪之間,兜子裡的東西嘩的一下就散了出來。
譚君雅不動彈了,她也沒想到這一出。
她咬緊嘴唇,可萬不能說這些東西是雲二的,那太不講義氣了。
她搞的事,她只有認了。
她沒動,他也沒動。
她便一跺腳,臉上蔓延出羞憤的紅:「快幫我撿起來呀,你愣著做什麼!」
闞承顏「哦」了一聲,他給她弄散的,該他幫她撿。
便彎腰垂頭去撿,手觸碰的剎那,臉怎麼這麼燙呢。
待他胡亂將東西又塞進了袋子裡,遞給她時,脖子以上都紅成蝦頭了。
「給。」
恕他直言:「你,你穿這些啊,好像是不太妥。」
譚君雅當然知道不妥,對亡夫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嘛。
不過待他頭七過後,她也自有她的日子要過了,比如,勾搭個新的男人。
女人到了年紀,沒有個知冷知熱的男人暖被窩可不行。
譚君雅接過袋子,溫聲道:「倒也不是我定要穿這些,還不是公子上次勸慰我,要我往前看,又說,又說我跟閨中少女沒什麼分別,我才想著,買幾件閨中時愛穿的,來穿一穿。」一邊說,一邊扭著腦袋羞澀地垂下了頭。
闞承顏便又覺得自己剛才又說錯話了,她這樣堅強的娘子,好不容易走出陰影,他怎麼能那樣說話呢。
死者已逝,當以生者為重。
「你,你愛穿什麼便穿什麼吧,剛剛是我說錯了,你穿這樣的顏色,定也甚美。」
本意是安慰她,但嘴笨,說完了才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
譚君雅便問他:「公子,那你說,我是穿藕荷色好看,還是穿水紅色好看。」
這下好了,給他架住了。
「這,這我不能說。」
難道要他去細想,她的膚色,她的腰肢,搭上什麼顏色好看?
「不能說?那便還是覺得我不該穿這些的意思了?」
闞承顏無奈道:「真的不是,或,或許,藕荷色吧。」唉。
譚君雅笑道:「好啊,那我明日便穿藕荷色。」
說完,她笑著走了,一次不能撩太久,否則就適得其反了。
闞承顏只是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不得不跟著她的思路走,等他轉過彎來了,她便是一句話也套不出來的。
譚君雅回了牢城營,雖說她在城裡有座宅子可以住,但她更想和家人待在一起。
她將買回來的肚兜遞給雲舒月時,特地多說了一句:「洗洗再穿。」
她今天也不是故意的,反正雲二也不知道她的肚兜們發生了什麼,闞承顏也永遠不會知道那些肚兜是雲二的,不是她的,所以,不過是件無傷大雅的事情罷了。
雲舒月接過來,擺擺手道:「你說句廢話做什麼,外頭買回來的,肯定要洗洗再穿啊。」
譚君雅默默心想,她今天只是多提醒她一下,沒別的意思。
雲舒月翻看了一下,嘻嘻笑著:「不錯嘛,都挺好看的。」
譚君雅朝她攤開手:「一共二十兩。」
雲舒月皺眉道:「我沒這麼多銀子。」
她不是沒這麼多銀子,她是連一個銅板也沒有。
譚君雅便道:「那你去問江清辭要點兒,如果你往後還想要我幫你帶東西的話。」
都是好姐妹,一次兩次就罷了,次次都欠她銀子,譚君雅也不太願意。
雲舒月點點頭,譚君雅手上的銀子都是她的寡婦傍身錢,雲舒月也不該一直問她要。
「你等著,我這就去找江清辭要點兒。」
江清辭什麼都能給她,應該不會連一點銀子都不給。
雲舒月一路又上了山。
江清辭正在書房內處理公務,依雲舒月看,他身旁正缺一個磨墨的。
美人輕移蓮步,款至案前,身姿婀娜似弱柳扶風。
她微微欠身,素手如蔥,輕輕捻起墨錠,動作輕柔而優雅,仿佛手中所持並非普通墨錠,而是稀世珍寶。
「清辭哥哥,月兒幫你磨墨。」
隨後,她緩緩傾身,湊近硯台,另一隻手提起一旁的紫砂壺,壺嘴微斜,清水便如絲般注入硯中,不多也不少,恰到好處。
江清辭極輕地蹙了一下眉,抬頭看她。
她的髮絲,又垂落在她手背上了,搔得他手背發癢,頭腦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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