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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給諸位倒酒吧,今晚難得相聚,不負這良宵美景才是正事。」

江清辭未能將眼神移開一分,看著眼前的雲舒月,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從前。

回到從前也沒什麼不好的,她是永遠要引起所有人注意的名媛,而他永遠偏向她。

酒液汩汩流進謝琅的琉璃盞中,四溢的酒香瞬時撲入鼻中,令人陶醉。

江嘉懿隔得遠遠地「嘖」了一聲:「江清辭,你管不管她,雲舒月向來是這般招搖的嗎?」

江清辭只道:「不管。」

他靜靜坐在一旁,目光溫柔而深邃,將她的一舉一動都收納入眼底。

雲舒月手中穩穩執著酒壺,謝琅剛一杯酒下肚,她朱唇輕啟:「好酒量,再來一杯。」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酒杯遞到他唇邊,笑得狡黠,眼神中滿是期待與不容拒絕的意味。

謝琅伸手止住:「我一個人喝多沒意思。」

雲舒月手腕輕輕一轉,另一隻手托住他的下巴,直接往裡灌:「老師教你這中原酒場上的規矩,美人敬的酒,不可不喝,若你是客,那主人敬的酒,更不能不喝。」

謝琅把住她的手,眼底頭一回閃出了雲舒月看不懂的光,他直直注視著她:「既然你既是美人,又是主人,那我便喝。」他就著她的手腕將酒飲下。

夜郎國民風彪悍,未曾在意兩人距離,雲舒月當罪犯已久,更不能察覺不妥當的觸碰。

江清辭將酒盞重重落桌,朝雲舒月伸出另一隻手:「雲舒月,到我這兒來。」

他身旁並無空椅,倒是他自己坐的那張寬椅上還能容下一名女子。

雲舒月將動未動,謝琅挾住她的手腕,側頭看向江清辭:「正好今日問江校尉要人,她跟我回夜郎國,草案上的比例還可以談。」

雲舒月有些吃驚,謝琅竟願為了自己在貿易之事上讓步。

她又轉頭看向江清辭,倒不是等他個什麼回答。

她轉動手腕從謝琅的手裡抽出來,笑道:「我只是一介囚犯,雖說想跟世子走,但卻不代表永遠跟了世子,事情還是要說清楚一些比較好。」

她想走,也要毫無顧慮地走。

謝琅笑得輕鬆:「你說的我都同意,只看江校尉願不願意放人了。」

江清辭的聲音依舊冷靜:「哦?世子想要雲舒月以什麼身份跟你走呢?」

「我的中原禮儀老師。」

江清辭頷首:「在我新擬的文書上簽字蓋章,明日她若願意跟你走,我便不阻攔。」

「可以。」

謝琅與雲舒月對視一眼,雲舒月見他真的簽字蓋了章,鬆了一大口氣。

她可以光明正大地離開這裡了!謝琅願意為她付出,好在江清辭也不是揪著不放的小人,她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呢。

宴席進行

至尾聲,江清辭叫住雲舒月:「你就要走了,留下來敘敘舊吧。」

雲舒月知道謝琅遠不如外表看上去那麼簡單,也知道江清辭講義氣,是真心待她,只是說到底,對她也沒那麼多深情厚誼。

「真想走?」

江清辭走進屋子,坐在桌子後面的椅子上,端眼看她。

「清辭哥哥,多謝你的照顧,但我,我不能一輩子待在這裡……」聲音柔弱,但她的眼神撞進他眼眸時,他感觸到了其中劇烈的渴望。

那是他最熟悉的,也是使他永遠不能從她身上移目的,她的欣欣生機。

也是每次那柔弱的祈求他或是嬌怯的撒嬌時永遠與眼神中欲望不符的矛盾感。

江清辭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

聲音沉而尾音長。

雲舒月有些錯愕:「為什麼說對不起?」

江清辭再一次朝她伸出手,她愣了一會兒,這次朝他走過去,將手放進了他掌心裡。

江清辭猛地將她手握住。

二人今日飲酒都不少。

他將她拽至身邊,她今日身上的宮裝將腰身纏得極細。

他醉眼朦朧看她,他的月兒啊,從一個小姑娘長到這麼大,如今已經學會給自己找出路了。

謝琅願意付出代價帶她走,他一點也不吃驚,只要她想,她有讓任何人喜歡她的能力。

雲舒月,天生就是要人摘星星摘月亮下來供著她的。

婀娜腰肢在前,江清辭尚能維持清醒,他只是將她的手捏在手心裡,絲絲縷縷柔弱無骨的暖意便能傳遍全身。

雲舒月靜靜站著,任由他握著。

雲舒月離開此屋的時候,江清辭並沒有說什麼,當她走到隔間時,她聽見了裡頭兩人的說話聲。

她捂住嘴,江祖父竟真的在此。

屋裡二人正是江首輔和江小伯父子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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