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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時,她其實是見過舊王的。王廷騎士們在城中列兵遊行,成陣列的銀甲王騎和聖堂白騎將高矛舉上天空。

陣列中央托舉著舊日的帝王,他單手支頰,王威與傲氣俱足,金色的頭髮在天空下熠熠閃耀。

而如今,陣列中央已經換成了更為年輕的凱撒。

老師在當時讓她見過了舊王,隨後將她拉於人群街角的陰影中。她們身上都披著灰袍,灰袍足以遮蓋住面頰和黑色的頭髮。維爾利汀直到之前都沒有明白當時她灰袍下那抹勾起唇的笑。

她還記得人群當時的歡呼,還記得自己對當時人群為何歡呼的懵懂。還記得自己曾發誓過,她遲早會把令人群如此振奮的舊王斬於自己的刀刃下。

而現在,維爾利汀明白老師當時為什麼笑了。

因為老師知道她一定會把舊王斬於自己手中。

哪怕他足以令人群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哪怕他足以讓人群在他殺生殺到血流成河的基礎上仍稱呼他是偉岸的君主。

無論怎樣,她都會把這樣一位偉大的帝王斬於劍下。

對於舊日君主如此,對於現在的凱撒更是一樣。

維爾利汀撐起額。日落月升,日升月落,日月交錯的黑白光影籠罩於她的全身。

公爵領寄來的文件都沒有多複雜,想必是法倫替她處理了一部分。她這些天沒有再和法倫通信,唯一能確定的是他還安好。維爾利汀在那些文件上蓋上自己的公爵印。她已完成全部批閱章程,把它們封存好,來到信差處把它們全送了回去。

她花了一天一夜來處理自己落下的東西。

做完這些後,她站在月光下抬頭看看頭頂的月亮,一夜沒有回到暗殿。

一整夜的時間不算長,但足夠讓別有用心的人意識到什麼不一樣了。

再回來的時候,一隻手臂把她堵在了暗殿的入口處。

「你昨天去哪了。」

君主的聲音是冰冷的。

維爾利汀不屑。

「你有必要知道麼。」

凱撒一個白天加一個晚上沒見到她,此刻連昨天早上晨間議會的華服都沒脫。白金相交的君主制服間還漫著徹夜寒霜的氣息,此時單臂舒展,那些寒霜似乎能漫在她的臉頰上。

所有的傲慢和矛盾於此爆發。

昨天晚上王廷里是不太安寧。有人在整座王宮範圍內找人,但他們哪裡都找不到。維爾利汀的躲人技巧是與生俱來的,宏偉的象牙白建築一座接一座,他們把王宮翻遍也別想找出她在哪裡。

於是找她的人生氣了。

凱撒拽過她的胳膊。他已經夠給她面子了,維爾利汀依然這麼不知好歹。

她被抱起來橫扔到大殿深處的躺墊上,隔著單薄的黑裙感到撞痛,匆忙抬起頭來時看見了凱撒面上那一閃而過的怒火。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宣洩過怒火。

不過很快,那抹怒火就變成了冷漠。凱撒利諾爾龐加頓,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開始變得像維爾利汀一開始見他出場時的樣子了。

那雙薄冰似的綠眼眸冷冷向下睨著。對嘛,這才是她認識的凱撒。

「很想不回來?」

他的手仍然強制把她雙手手腕鉗住,讓她動彈不得。維爾利汀吃痛,冷冷吐出:

「當然。」

這裡又不是她家,她哪來那麼多眷戀。

她家被眼前這個人燒了。哪個家都是。

凱撒還在看著她,眼神冰冷。

哈。

維爾利汀嘲道,你像一隻找不到主人的貓。

可是就算這樣也沒有讓凱撒生氣。

他一直加緊著鉗制她手腕的力度,令她吃痛無比。又在她痛到忍不住快要叫出來時,驟然放開她來。

哈……哈……

「……」維爾利汀緩息了一會兒,哂道:

「你打算放了我了?」

金髮的君主不答。

維爾利汀慢慢道:

「還是說……殺了我也無所謂?」

年輕男性站起身來,徹底不再壓制她。他再看她最後一眼,眼神涼涼的。白鑲金的制服,碎金的頭髮,身形挺拔高挑。如果換上燕尾服,他理所當然是成為全場焦點的紳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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