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安危,怕你拿我最珍貴的東西去開玩笑,連綿,我怕的真的很多,從始至終,我求的只是你的平安而已,只要你平安,其他什麼事情我都可以不管,你明白嗎。」
「我明白。」
她道。
她明白的,她一直明白,可她不見得能做到,有些事,她身不由己,與惡魔廝殺,地獄之畔徘徊,平安二字,她保證不了。
「你不知道,昨天大半晚地我就看你那麼跑出去我是什麼心情?每次你涉險時我到底有多害怕,我可以不知道你的事,但你最起碼得讓我護著吧。」
說到此處,方衍之顯然是有點激動起來了。
「退一步講,就算我不在,你怎麼敢那麼冒險,如果楊達向你開槍時我再晚來一步,我根本不敢想像現在會是個什麼結果,別人的命是命,你能去義無反顧,那你的命就不是了嗎?這一點,我還是挺生氣的。」
「……對不起。」
她被這一番控訴堵的不知該說什麼,只好低著頭道歉,秀美的面上短暫地出現了一兩秒的無措,一閃而過。
是的,無措,也只有在這個人的面前,她才有資格出現這種情緒,當她披上鎧甲去戰鬥去廝殺去擋在別人身前時,她是無所不能的天才,是不能後退的戰士,沒有軟弱沒有茫然,無堅不摧,不傷不痛。
除了這三個字,她能說些什麼呢,去解釋去反駁嗎?那人說得哪句不對,她習慣了一個亡命之徒的身份,卻總是記不得自己……已是有了牽掛的,縱有萬般無奈,也總得拼盡全力留給他一個交待,終是不能像以前那般無所顧忌地胡來了。
「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下不為例。」
方衍之笑笑,眸中有深情無限:「你知道的,我一向對你也生不起什麼氣來,反正我是認栽了,你可別仗著我愛你就可勁的欺負我,連綿……答應我件事唄,以後好好顧著自己,別再讓我提心弔膽的了,真的。」
「我答應你。」
顧連綿鄭重其事地點頭。
她雖還是不能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切結束後她還有命去給他一個未來,但……她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活下去。
為了他,活下去。
把那些惡魔都關到他們應該去的地方,讓亡者安息於地下,讓生者沐浴著陽光,和他一起,在餘生的鳥語花香、飯香陣陣里,像個正常人一樣,平靜,而安寧地……活下去。
「雖然你說你已經不想知道了,但我想,如果我說些什麼的話你還是願意聽一聽的……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是有別的任務,所以才從桐城調到了這裡,之前瞞著你不是故意,是因為未得允許不能隨便泄露,不過現在……」
「青城這邊的局勢愈發的嚴峻,你作為青城市刑警隊的隊長,早晚要參與進來這場硬仗的,所以我打了報告,趙局也批准了,你回去之後他應該會叫你過去一趟。」
顧連綿頓住,看著方衍之的眼神微微有些憂鬱,又顯得格外的憂心忡忡,一雙黑眸深邃非常。
這人為什麼就非是要趟進這趟渾水裡呢,一旦踏入,絕對無法回頭,那些裹挾著著世上最黑暗最骯髒的漩渦,無論是惡龍還是屠龍者,誰又能幹乾淨淨完好無損地爬出來呢。
正是因為一開始心中就無比明了,所以從私心裡,她才無論如何也不想、不願讓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染上了那一身的烏黑。
「三年前桐大的案子後我加入了桐城警隊去參與調查,因為當時那些連環案能做成那個水平定然不可能只有安停舟和楊達兩個人參與實施,然而在我們追查的過程中,卻意外挖出了一個藏在他們身後的巨大團伙和一些更為隱秘和可怕的陰謀。」
「因為這件事的影響太大了,所以後來經高層一番爭論後成立了特別調查小組,一直在機關的各個部分秘密追查,原來的副組長犧牲後我接任了他的職位,至於我為什麼會篤定鵬程有問題,這就是我的消息來源。」
方衍之凝眉,他沒有想到,她擔負著的擔子……居然會是這麼的複雜。
他仿佛已然預感到那張隱沒於黑暗的,巨大、密不透風、充滿了罪惡的蛛網,盤根虬結,從城市裡那些隱秘的地縫裡鑽出來,無孔不入,纏繞成一團又一團,從而構成整個城市的毒瘤。
「團伙?還有那個可怕的陰謀,是什麼?這個可以說嗎?」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叫做『零』的毒品?」
顧連綿問道。
「零?」
方衍之眼神一凜,倚在椅背上的身子瞬間坐直了:「我知道,我和蕭挽肖煜三年前參加過一場『清零行動』,繳得就是這種毒品,你的意思是……那個背後的團伙,跟『零』有關係?可我們當時那場行動不是已經把那個窩點一網打盡了麼?難道還有殘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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