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坐滿了挎著大包小籃的家屬們,鬧鬧哄哄的,有的在討論今天買了啥,有的在叨叨物價和斤兩,有的在訓娃。
兩人坐在中間段,姚紅霞好奇地問道:「麥麥姐買瓷磚做什麼?這不都是男人操心的活兒嘛。」
蘇麥麥答說:「賀衍工作忙,再說只是請匠工來貼磚,誰請都一樣。我是想給廁所里的牆面貼上瓷磚,今後隨便什麼時候想洗澡都方便了。」
姚紅霞忽然想起那群嫂子們的調侃,說賀副團和小蘇新婚燕爾,每天晚上輪流洗澡回屋,一整晚都不消停。還有賀副團很猛烈,叫出聲等等的……她忍不住就往蘇麥麥豐盈嬌俏的胸脯和細腰上瞄了眼,蘇麥麥露出的鎖骨皮膚雪色泛光,瞄得她心裡酸澀澀的。
怎就有這麼漂亮的女人吶,還偏偏就住進了同一個家屬院裡。
姚紅霞一時間話便脫口而出:「要這樣看來,麥麥姐是打算在部隊住很久了……可是我以為,哦不是,是她們說……說你是什麼,就以為你不會待很久來著。」
後半句變得吞吞吐吐的,眼神欲言又止,驀然地收住了聲。
姚紅霞到底十八、九歲,臉上眼裡藏不住事。蘇麥麥這具身體雖才二十,可在另一個世界已經捲成了精,頓時聽得警覺起來。
八零年代初的人們對婚姻觀念尚保守,更而且軍婚還受到保護,沒有原則問題,輕易是離不了的。
她既已和賀衍結婚了,那自然是在他部隊裡隨軍的,不住部隊難道打算離開?
蘇麥麥兀地想起在院子裡吃麻辣粉絲時,孟嫂子說漏嘴的那句「糖衣炮彈」。
這個時期社會逐漸開放,但在某些外部形勢上仍然嚴峻,蘇麥麥記得以前在論壇或ap上看的帖子,貼主回憶說小時候父母擔心打仗,一袋一袋的往家裡買粗鹽,或者囤米麵糧食。
廣播裡也有經常宣傳,在促進改開的同時,幹部要提高警惕,保持為人民服務的初心等等。
而所謂的糖衣炮彈,則指的是,要提防金錢、美色、權利、物質等各方面的偽裝腐蝕和誘惑。
蘇麥麥捫心思考啊,實在想不出自己究竟哪兒跟這個詞扯上關係了。她在部隊穿得樸素低調,就煮的幾頓飯香一點罷了。
她自然不曉得,家屬院裡有一個頂級八卦的柳淑芳,其無中生有的本事已經修煉到了登峰造極。
她便沒繼續詢問下去,只在心裡尋思著,這事兒敏感,得趕緊找賀衍商量商量。
班車開出去十分鐘,有個嫂子忽然驚詫買的一隻鵝落在了人家店裡,旁的嫂子們著急回家看孩子,怪著她做事粗心。於是司機又在鬧鬧哄哄中,把車開回鎮上一趟。
直到了五點多鐘才回到部隊駐地,下了車,姚紅霞要去供銷店拿東西,蘇麥麥就自己提著籃子往家屬院走了。
臨近院子的小道上,看到張營長家的四仔兒小嘴巴油乎乎的,似乎吃了什麼好吃的東西,還拿起小手舔了舔,舔得兩隻手也油油的。
張營長家的幾個孩子生得是真討喜呀,四歲的仔兒更是臉蛋圓圓,又白又嫩的。
蘇麥麥彎著眉眼和他打招呼:「張四仔兒,吃什麼好吃的東西了?」
「沒沒,我沒吃她東西呢。」張四仔認識蘇麥麥,緊張得連忙把手往身後背,稚著聲兒叫了「小麥阿姨」就跑走掉。
蘇麥麥好笑地走進院子,對門鄰居馬妹花正搛著一雙大筷子,往門外探著頭。筷子上油油的,還帶著點兒孜然的味道。
猛然撞見小蘇跨進院裡來,窘得立時撥拉起頭髮,左看右看的。
蘇麥麥邊走邊好奇道:「馬嫂子今天煎雞翅啊?」
一早孟嫂子、周棗花幾個家屬就不約而同去供銷店買雞翅了,馬妹花也特地早起去買來幾斤,準備煎了等傍晚廖政委下班回家吃。
聽見蘇麥麥問起,馬妹花臉上遮掩幾分尷尬,假做若無其事應道:「額,是、是啊。對了,我按著你的方式去煎,怎麼感覺肉香是香了,就是味不夠透呢?」
蘇麥麥問:「我在煎之前先用老酒和香料抹過,醃一個小時入味了才下鍋煎的,你是不是忘了這一步?」
馬妹花經此提醒,果然還真沒想到這一步。
她見蘇麥麥沒問自己剛才在幹嘛,總算放鬆下來,想起了正事:「對了,你不在這半天多,賀副團一口氣打來三個電話,早中傍晚,次次都讓人過來喊,我說你出去沒回來。剛五分鐘前食堂的夥計又才來過,你看用不用給他回一個過去?」
這小夫妻倆感情真好,人才剛走,轉頭電話就一個接著一個。不像廖滿倉那個陳世美未遂,去出個差十天八天的,連個屁都沒有!
蘇麥麥聽得狐疑,她跟賀衍明擺著是假結婚,大佬可不會單純因為想念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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