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只帶了二仔和三仔出門,兩兄弟穿著藍白條紋的套頭衫,軍綠色褲子,俊模俊樣搭著肩膀走在前面。
每個娃蘭青嫂都疼都愛,都是自己與張營長愛的結晶,然而全部湊成堆的娃就讓人腦殼頗疼。
蘭青嫂因為出門而鬆了口氣,莫名竟有種恍惚感,如果只生下兩個娃,那現在的夫妻倆就真是歲月靜好了呢。
蘭青嫂這樣想著,挽著張營長胳膊的手便越攥越近,把腦袋都倚在了男人的肩頭上。讓張營長好生感動了一瞬間,想起剛結婚那陣子溫柔似水的小媳婦了。
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這瞬間的剎那還未能回味夠,便被身後一陣高低起伏的呼叫聲斬斷了。
「媽!媽媽媽媽!爸爸!等等我!」
夫妻倆齊齊一個震懾,往後瞧去,原來是張大仔、張四仔和張伍仔在向這邊奔跑而來,身後還跟著氣喘吁吁捻著竹鞭追趕的蘭大娘。
「什麼事?不是說好了回來一人一串糖山楂,誰叫你們又跟來的?」蘭青嫂乍然拔高了嗓門。
唬得張大仔哆了一嗦,有時他實在迷糊,為什麼站在爸爸跟前嬌小體貼的媽媽,能發出那般高亢的嗓門。
但張大仔還是舉著手裡的軍綠色斜挎包,英勇地說道:「我書包也壞了,媽也給我買個新的!」
張大仔眼看要上四年級了,男娃這個年紀是最調皮的時候,幾個書包都經不起摔磨。蘭青就乾脆用張營長舊掉的綠軍褲,剪下布料來給他縫製成書包,既能裝,又隨便他折騰。
聽兒子這麼說,結果蘭青嫂走上前一看,那書包的正中被戳開了一個洞眼,一看就是用鐵剪子捅的。
蘭青嫂立刻就河東獅吼了:「出門前一分鐘還老結實了,這轉頭就破洞,你故意戳的吧!找打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糖葫蘆串也別吃了!」
「看我揍不爛你屁股!張宸望!!」撿起路邊一根枝條,擼起袖子就往前沖。
媽呀!嚇得張大仔緊忙把書包一丟,猴子般溜上了樹,邊上樹邊央求道:「就給我買一個吧,好媽媽,我都用爸爸的舊軍褲改書包兩年了!陳薔還老拿這事跟她同桌嘰咕,說我背的是褲桶子包!這次你給我買新的,我鐵定不摔壞!」
蘭青嫂自己不會爬樹,又擔心兒子摔跌下來,或者再把衣服袖子什麼磨破了。氣得沖張營長大喊:「你瞅瞅你兒子,快把他給我捻下來!」
「爸爸!你不能偏心二仔、三仔,勸勸媽媽給我買一個好嗎?」
四仔和伍仔也在旁邊嗚央道:「他們給買書包,我也要加兩顆大白兔奶糖,光糖葫蘆吃不飽。」
糖葫蘆是給你們解饞的,不是給你倆當飯管飽!蘭青嫂正要說話,
「捻不住,捻不住,你們快走吧,車要開了,這裡留給我來。」蘭大娘總算追上來了,手裡的竹鞭子如同用來趕小豬的。
那邊班車開始發動,蘭青嫂只得答應下來。短暫的風花雪月散盡,她和張營長一人提起一個娃,上了去市裡的車。
蘇麥麥和姚紅霞並肩走過來,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淺笑。這五個仔的家過得真有煙火氣息,鬧鬧哄哄的,生動又鮮活,只是把個蘭嫂子也操心的呀。
姚紅霞望向張營長健展的背影,心裡湧起了羨慕,怎麼好男人總是在別人身邊,卻不能在自己的身邊呢?
姚紅霞這麼想,口中便咋舌說:「真真羨慕呀,老公事業有成,夫妻成雙成對的。」
蘇麥麥客觀地應道:「羨慕嗎,你看這些娃把咱們小蘭嫂子纏的,一般人真招架不住。」
姚紅霞眨著描了眼眶的眼睛,猛點頭:「雖說如此,但我羨慕的是他們的感情,要是感情不好,這五個娃也蹦不出來呢。」
話說完,自己忽然意識到了話中的內涵,待嫁姑娘的臉上不禁染起紅暈,開始春思萌動。
其實已經不止一次春思萌動了,部隊裡那麼多年輕官兵,哪一個都可以作為睡前思-春的幻想。
但也只是思-春的幻想而已,姚紅霞最想要的卻是像賀副團那樣雋貴英冷的軍幹部,有能力有氣魄,有備受看好的前途和嚮往得到的愛情。
所以即便她在部隊幼兒園當老師的工作,可以讓她有許多相親的機會,但姚紅霞輕易都不會點下頭,總還想再等一等,既有職級又有展望的。
偏偏她小姨苗素蓮就看不慣她,今早知道姚紅霞出來陪蘇麥麥趕集,還在旁叨叨她道:
「剛來部隊那陣兒,也不見你這麼愛打扮啊,對象也不打算踏實找,打扮做什麼,存心招惹人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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