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還煩請諸位原諒我們的無情。」賀修遠不忍再看那些萬極山弟子的表情,「侵入者的實力已至分神,甚至更高。就算是長老們一齊動手也難說是否能戰勝,更別說護住九仙宗這麼多人的安危了。現在長老們已經趕往無人區分割護宗大陣,大家快些前去。」
萬極山弟子自然不是無理取鬧之人,更何況大部分弟子確實還有不少幸運撿了一條命的靈獸需要他們現在就帶離危險區域,就連在這場災難中失去了所有靈獸的弟子都抹了抹淚便去幫忙撤離了。
「我們……會沒事吧?」萬極山新弟子輕柔地將那顆靈髓丹捏成小塊,貼近了他靈獸的嘴邊,不知是在詢問,還是自言自語,「那樣可怖的烈火,怎麼會燒在你身上。若是我能替你該多好啊……」
賀修遠只覺得心中酸澀:「別那樣說,它會好的。」
沉重的腳步聲與輕聲的嗚咽交錯混雜。
「我好難過,修遠師兄。」那位新弟子哽咽著,「看到它痛苦的樣子,好像燒在我心上……呃!」
賀修遠循著重物落地的聲音回頭,只見萬極山新弟子皺起疼痛的臉,懷中還穩穩地抱著那隻受了傷的靈獸沒讓它落地。
「怎麼回事!你們先走,我來看。」賀修遠將手中的傷者交付給身旁的弟子,自己蹲下身去查看著倒地弟子的經脈與瞳孔,「這是什麼……」
他看見了那晶瑩的淚水——是真的閃爍著的、晶瑩的淚水。
在他的輕抹下,液體的部分被拭去,倒地弟子的眼角留下些許金紅色的亮點,映照著夕陽的餘光。
「我……我在燃燒?」那位弟子的瞳孔中已經布滿了這樣的淚水,道道淚痕划過,眼角處堆積的亮片越來越多,幾乎蓋過了膚色,「我的祈求成功了嗎?我會替小果受這些罪嗎?」
「啊!」
賀修遠聞聲望去,一時間萬極山本就怏怏的隊伍忽的倒下不少人,有的抱頭哀嚎、有的跪地不起、還有的頗為驚恐地打量著自己的雙手口中喃喃著什麼。
他看著那弟子又哭又笑,不敢再動:「什麼燃燒?」
倒地弟子高舉著雙手,隨著他激動的吶喊,又滑落幾滴淚水:「是我在燃燒啊!修遠師兄,你看,我說要替小果,我真的替了它,如果這些痛苦都讓我遭受,它是不是不會痛了?或者至少我為它承擔了一半的痛楚?」
「冷靜些!」賀修遠按下了胡亂揮舞的萬極山弟子,「你沒有在燃燒,看看你的小果,它還飽受痛苦!讓我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
「他們也在燃燒啊,為了自己的靈獸,為了自己最親密的夥伴。」那位倒地的弟子被按下後直愣愣地看著賀修遠,眼中似乎有些疑惑,「修遠師兄,你也在燃燒。」
賀修遠心中一緊。
他環視著周圍莫名其妙發了狂的萬極山弟子,哪有什麼在燃燒,他只看到那些人抱著毫無傷痕的部位哀嚎、流淚。
流淚?
暮光斜斜地向下沉,他看到了一整片閃爍的反光。漸漸地,那些金紅色的海洋被更沉重的紅淹沒,萬極山弟子們身上轟然而起的火替代了垂墜下地平線的半圓,成了新的太陽。
賀修遠感到疼痛,那是從心底泛上來的疼痛。不同於外傷或是經脈錯亂,它像是細細密密的酸痛感,啃噬著他的心弦,隨著每一次心臟的跳動更加痛苦。
他摸了摸不知何時已經浸濕的眼眶,摸到些許龍鱗般光滑灼熱的片狀物,透過手指沾染上的那些晶亮,看到了自己正在燃燒的倒影。
夜色已至。
九仙宗此起彼伏的光點成了傾倒的星空。
秦心抱著琴彈奏著無聲的曲目,從琴弦指尖漏出的火種像極了那些淚水的殘留,與九仙宗各處交相輝映。
「七心的龍焰,最是莫測。」秦心看著雲落星艱難地爬起身朝著淪陷的方向趕去,垂著首自言自語,「絕望的火種,種在了多少人心裡呢?」
一道龍形焰火輕而易舉地勾回了雲落星,似是記仇,她的踝部已經有了焦黑的印記,與秦心受傷的位置分毫不差。
秦心哼笑著,垂下的眉頭飽含諷意:「我經常看你的任務錄像,還是第一次看到你不顧大局去救人,真是奇怪,你要做到那種地步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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