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不同於其他世家的金碧輝煌,漆黑厚重的院牆將內里的一切秘密遮掩,守門人的眼瞳像毫無生機的玻璃珠掃視著往來的行人,看著不像世家,倒像是墓園。
「無憂……」葉染楓擔心地握住謝無憂冰涼的手,他回握住葉染楓,掏出了一塊玉牌示意守門人。
「謝家謝無憂。」
「……」守門人對視一眼,卻並未放行,反而齊刷刷地轉向謝無憂,目光瘮人。
「他們果然還在用噬魂草……」謝無憂難得解下了圍巾露出整張臉,下顎處一道已然變成淡褐色的傷痕貫穿脖頸直埋入領口下,周圍細細密密、深淺不一的細小傷痕像在他身上下了一場暴雨,「謝家謝無憂。」
守門人這次不再阻攔,沉默地退開。
內里的場景更是讓人毛骨悚然,無言的僕從和門客沿著既定的軌道來往,無人在意他們這一行不速之客。
謝無憂嫻熟地抓住其中一位,直接下了命令:「去叫家主。說謝無憂要見他。」
被扯住胳膊的僕從像機械般抽搐兩下,生硬地將頭轉向謝無憂,黝黑的眼珠逐漸失色,口中竟是發出了謝濤的聲音:「來天恩堂。」
謝無憂鬆了手,那僕從晃悠一陣,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回到了他應去的地方。
天恩堂,放眼望去仍是一副死寂,只有坐在上首的謝濤有個人樣。他蔑視地掃過謝無憂一行人,嗤笑出聲。
「你又是來做什麼?打秋風麼?」
「既然謝家有了謝無念這個傳承。」謝無憂深吸了一口氣,儘量保持禮貌,「我要和謝家脫離關係,並且請你歸還染楓的靈骨。」
「哼……要不是有無念為你打掃爛攤子,謝家傳承就要毀在你手上。」謝濤怒目而視,「為了個祭品跑了,現在居然為了祭品回來,你真是丟盡了謝家的臉。」
謝濤倏然起立,連帶著周身一圈的僕從都停下了動作,直勾勾地看向謝無憂。
「如今你帶了這些外人進我謝家,他們定是知道了內情,倒也省得我想辦法將你從九仙宗里弄出來。」謝濤一揮手,更多的僕從扔下了手中的工作,圍住謝無憂一行人,「別說靈骨,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離開謝家大門。」
「既然你知道得罪不得九仙宗,又何必出此下策。」池硯示意眾人暫不動手,「我們來此也不過求一根靈骨,事後我們願全部用了忘憂草。你謝家僅需一位傳承,又何必與這棄子斤斤計較,反倒生事。」
謝濤本也不願直接動手,免得應付不了九仙宗,池硯此言一出他自然心動,四周的僕從也停了下來。
「便如你所願。」謝濤招了位僕從說了幾句話,「不必與我耍花招,你們應該很清楚你我之間實力的差距,拿了東西老實用了忘憂草,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那僕從去而復返,將手中端著玉盒遞給謝濤,謝濤靜立片刻,等來了第二個人。
雲落星。
她帶著一股青草的氣息,散落了一地的飄絮,手持一木盒,並未交給謝濤,只是在旁邊等待。
風閒山一行人忍住自己強烈的想瞟雲落星幾眼的欲望,專注與謝濤手中的玉盒。
「嘖……藥修。」謝濤瞪了一眼雲落星,拍落飄到身上身上的絨絮,緩緩開啟玉盒。
盒子樸素無華的玉色瞬間被內里的流光溢彩淹沒,如同朝陽般明亮卻不刺目的光華在柔潤的柱狀物上流轉。
他拾起那節靈骨隨意遞給身旁的僕從,待謝無憂接過,又示意雲落星上前。
雲落星走到池硯面前,手中木盒掀開,將置於其中的忘憂草握在手中遞給池硯,兩人雙手相接的一剎那,池硯感到雲落星的指尖輕輕划過了他的掌心。
池硯本來並不擔心,這麻麻酥酥的一划倒使得他有些緊張,他將忘憂草往口中一塞,偏過臉不去看雲落星。
其餘人見池硯並未遲疑,也便放下心來,咽下了各自的忘憂草。
謝濤拿了雲落星手中的忘憂草母草,霎時間所有用過忘憂草子草的人全都看著他。
「子草聽令,其一,忘卻來到謝家發生的一切,你們並未來到謝家。」謝濤手中忘憂草閃爍,指向謝無憂,「其二,忘卻化雨劍需獻祭妻女,化雨劍僅是普通劍法,你是叛逆出走才與謝家斷絕。」
謝濤沉吟片刻,又將忘憂草對準了葉染楓:「其三,忘卻自己成為祭品、拔除靈骨的過去,你只是一位被謝家好心收養的棄嬰。」
忘憂草母草在謝濤手中燃燒殆盡,風閒山眾人皆是雙目緊閉癱倒在地,謝濤拂去手中的灰燼,嫌棄地揮了揮還在亂飛的絨絮,看向雲落星。
「你,送他們出去。還有,不要把這些骯髒的靈植、泥土帶的到處都是,清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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