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舌蘭味的,從被子到浮動的空氣, 像是被龐大沙生植物的鱗莖包裹住了, 有種說不上的舒適和安全。
顧硯修按按額角,緩緩坐起身。
然後就感覺到後脖頸上的異樣。
輕微的刺痛,卻並不難受, 他抬手撫上後頸, 摸到了一片細微的齒痕。
他……
回憶洶湧而來。
他昨天晚上在公司忽然陷入了分化, 之後陸野來了。
他被拉上了陸野的車, 原本應該去醫院, 可是陸野吻了他。
親吻鋪天蓋地的席捲, 他也不夠理智,沒有推開,甚至漸漸地開始迎合。
再之後……
陸野不知道什麼時候, 從嘴唇吻上了他的脖頸。
牙齒咬進腺體的瞬間, 顧硯修身上所有的灼熱和空曠好像都被填滿了。
他感受到了對方的信息素進入自己的身體,強大而猛烈, 卻又平穩得像是怕傷到他, 溫和的像是在哄小孩子吃藥。
顧硯修的手陷進了床單里,耳朵紅得要燒著了。
他……昨天他都做了什麼!
這裡應該是陸野的房子,昨天陸野問他的家在哪裡,他卻被Omega的本能控制,一個勁地去勾陸野的脖子。
之後陸野開著車把他送回了這裡, 一直到進電梯,他都糾纏著往陸野的身上貼靠。
被臨時標記之後,他似乎對對方的信息素產生了一種雛鳥般的依賴。
後來是陸野抱著他,下了電梯,開了門,幫他換了鞋和外套,替他蓋上柔軟的被子,守在床邊陪他睡覺。
半睡半醒的時候,顧硯修好像看見了陸野在打抑制劑。
他靠坐在床邊,一手將他圈進懷抱里,一手握著針管,信息素穩穩紮在他自己的腺體上。
他丟針管的時候,發現了顧硯修在看他。
像是哄孩子似的,他俯下身,在他的額頭上輕輕落了一個吻。
「沒事,睡吧。」
——
……全亂套了。
顧硯修坐在床上,向來冷靜平穩的他第一次感覺到慌張。
在異性陷入易感期的時候,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確可以靠臨時標記去緩解危機。
但是……通常不會沒完沒了的親吻。
顧硯修的記憶力很好,他還記得陸野在吻他的時候,貼著他嘴唇說的那句話。
他……
顧硯修不是小孩,不會把那句「喜歡」理解成親情或友情。
顧硯修單手捂臉。
他甚至想不到……陸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名義上來說,他是陸野的哥哥!
顧硯修感覺在這兒有點待不下去了,翻身下床,身上是陸野替他換上的睡衣。
大了一號,應該是陸野的,袖子長到他的手背,褲腿搭在他的腳踝下。
……該走了。
顧硯修沒找到自己的襯衣和褲子,單手拿起床邊的外套,飛快地推開臥室門,打算暫時先不告而別。
可是門一推開……
迎面撞上陸野。
衛生間的門正對著臥室,陸野站在洗手台前,聽到聲音,抬頭看向他。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灰色長褲,短髮捋在腦後,垂下兩綹,短袖下的手臂肌肉緊實,手裡握著一件洗到一半的衣服。
顧硯修的襯衣。
混合了絲綢的材質只能手洗或乾洗,昨天陸野給顧硯修拿了熱牛奶,顧硯修手軟拿不住,是陸野餵給他的。
但後來,親吻把牛奶弄得到處都是。
他主動的。
顧硯修:「……」
他有點不太敢看陸野了。
而那邊,陸野看見他出來,目光頓了頓,然後將衣服放回洗手池裡,甩甩手上的泡沫,轉身走到顧硯修面前。
他微微垂著頭,看進顧硯修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顧硯修感覺到了一種引頸受戮的坦蕩,就連他微微垂下的頭,也像是在平靜地等一個耳光一樣。
顧硯修飛快錯開了視線。
「抱歉,我……」
「對不起。」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來。
顧硯修甚至一瞬間就聽明白了陸野向他道歉的原因。
不是因為兩個人昨天在信息素的作用下,如何糾纏接吻,也不是因為他擅自咬了他的腺體,在他的身體裡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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