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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界的這些日子裡,蘇堯的生活幾乎一成不變,每天睜開眼工作閉上眼睡覺,偶爾吃一頓師尊偷偷開的小灶就算是放鬆了。
話說回來,赫連塵這段時間過的也是平平淡淡,每天睜開眼琢磨做飯閉上眼哄他睡覺,偶爾閒下來了就去練練劍,這麼久以來,連無天都都沒踏出過幾次。
意識到此事的蘇堯覺出不正常來——
這還是過去那個雲無留跡、四海逍遙的劍尊嗎?都快成他的專屬煮飯婆和晚間活抱枕了!!
身為赫連塵首徒,蘇堯很清楚他師尊絕不是甘願在一座荒僻小城久留之人,但這次卻在無天都里停留這麼久,每日重複著這些無聊的生活……該不會是放心不下他,擔心他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會被那些兇悍的領主們生吞了吧?
似乎除了這個原因,蘇堯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理由了。
他想著想著便開始出神,慢慢將腦袋埋進臂彎里,手裡拿著的筆在往下滴墨,很快暈濕一小片泛黃的紙。
蘇堯說不清自己現在心裡是什麼感受,有些酸酸的、苦苦的,但仔細咂摸,竟還有種陰暗的私心被滿足般詭異的甜。
甜的蘇堯有些羞愧。
他索性起身,徑直去了府上的小廚房。
赫連塵就在那裡。今天早上,還問過他想不想吃琉璃丸子來著。
小廚房的位置比較偏,蘇堯沿著仿蘇式建築的彎繞小徑一路找過去,七拐八繞才找到平日裡幾乎不會過來的小廚房。
廚房的門打開著,蘇堯遠遠一望便能看見赫連塵同周圍凡俗之物格格不入的頎長身影。原先掛著玉佩的腰上繫著圍裙,原本執劍的手裡握著擀麵杖,「咣咣」往案板上砸。
等等,砸?
琉璃丸子是什麼妖物嗎?吃之前還需要馴服一下?
蘇堯驚疑不定地往前又走了幾步,才看清原來案板上的那團白色不是麵團,而是一個被砸扁了的紙人。
嗯……很熟悉的紙人。
也難怪,赫連塵和他都離開無名峰那麼久了,第不知道多少次找不到人的百里無霜也的確該著急了。
廚房裡,被砸扁的紙人拖著長短不一的兩條腿在案板上躲來躲去,連脖子都被砸斷一半了,卻出乎意料的還能大喊大叫:
「師弟!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赫連塵眉頭一跳,擀麵杖砸的更狠了。
小紙人捂著被砸斷的腰,在案板上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爬來爬去,見赫連塵不說話,繼續苦口婆心地勸:「你說你桃花這麼多,挑中哪個不好,幹嘛一定要選魔尊!!哪怕是合歡宗主我也認了啊!在床上被榨乾起碼比在廚房被摧殘好得多!你看看師弟你都成什麼樣子了?」
赫連塵翻起白眼,見溝通無效、錘人無果,乾脆丟了擀麵杖,一把將來不及逃跑的紙人抓到眼前:「師兄,你到底從哪裡聽來的這些稀奇古怪的傳言,說我要入贅了?」
小紙人被錘裂開的腦袋無力地歪在赫連塵手上,筆畫出來的嘴巴張張合合:「呵,師弟居然還好意思問我哪裡聽來的?你的那些爛桃花都被已經成了當下最時興的話本了!隔三差五就能從學宮那些不省心的小崽子哪裡斂上來幾百本!!」
「?!」赫連塵登時睜圓了眼。
爛桃花?
話本??
還是最時興的???
他不在修真界的這些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見赫連塵愣在原地,小紙人敏銳地抓住機會,紙糊的兩隻手按住握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撐,翻身逃了出去,但奈何這身子都被擀麵杖錘壞了,兩條腿都不一般長,掉到地上後只能四肢胡亂撲騰。
沒撲騰多久,很快,赫連塵高大的影子壓了上來。
小紙人咽了咽不存在的唾沫,朝著赫連塵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師弟……」
赫連塵兩根手指夾著紙人的一條腿提了起來:「師兄,幫我個忙。」
沒想到赫連塵要求人的小紙人:「欸?」
「幫我把這本胡言亂語的雜書給禁了!」赫連塵咬牙切齒,捏著紙人腿的兩根手指力道不自覺地增大,險些把紙人倖存的腿給搓爛了。
但紙人眼下完全沒心思管什麼腿不腿的了,用墨水潦草畫上的一雙眼睛瞪的比琉璃珠子都圓:「胡言亂語?難道……書里寫的那些不是真的??」
「當、然、不、是!」
話這麼說著,赫連塵又有些心虛地把視線往旁邊移了移。
非要說的話,應當算是他的一廂情願。
小紙人聽完他斬釘截鐵的否認之後依舊心存顧慮:「如果不是真的,那……你幹嘛來魔界給魔尊做飯?還一待就這麼久?」
一聽這個,赫連塵又揚起眉:「我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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