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來講讀書有個屁用?多認兩個字還不如多耕兩畝地,起碼還能讓人多吃兩口飯!
在這個沒有科舉給大眾當盼頭的社會裡,大部分底層百姓都是這樣想的,也正因如此,沒有足夠知識儲備的他們只能一輩子被上層那些掌握著社會資源的人用一點簡單的騙術就忽悠的團團轉,一輩子困在社會的最底層,看不見翻身的機會,甚至許多根本沒想過要翻身。
社會就是如此固化的。
但一個如同死水般的社會顯然不利於魔界的發展。
蘇堯從一個凡人做主的世界來,他深知人有多大的智慧、多強的潛力,所以他要改變,所以他必須狠下心來,強制百姓入學。
「尊上,您真的要這樣做嗎?」前來領詔令的文淵握緊手中捧著的捲軸,遲疑地詢問蘇堯。
蘇堯連頭也沒抬,自顧自地在一份文件上批閱著什麼,隨口問:「有什麼不可嗎?」
什麼不可?分明哪裡都不可啊!
捲軸上的詔令寫的清清楚楚,要求每戶人家必須至少出一名十到三十歲的青少年進入新建成的大學裡學習,如有違抗,輕則罰三十顆上品靈石,重則直接入獄!
「尊上,這懲罰是不是有些太嚴重了?三十顆上品靈石,普通人家哪裡出得起?」
蘇堯不以為意,批閱完文件就撂下了筆,抬起頭朝文淵勾起唇角:「出不起就入獄唄,大學不愛上,罰金不想交,那就去地牢里接受教育咯,正好本座的招聘計劃里也包含了地牢教育官,保證這些人的基本功課不會落下!」
文淵愣住,思路被蘇堯順著拐歪了,好半天才轉回來:「可是,尊上,您要招的人在他們家中可都是重要的勞力,如果強制招他們入學,只怕會影響地里收成啊!到時候只怕家裡連飯都吃不起了,還要讀什麼書?聖人言,倉廩實才能知禮節,衣食足方能知榮辱!!」
文淵一句話說完後,整間屋子裡安靜到落針可聞,他才意識到自己說話有些大聲了。可出乎意料,蘇堯並未苛責他,反倒早有預料般揚起一個得意的笑,反問文淵:
「文淵,那你說,本座先前特意讓人煉那些有增產效用的丹藥,還免費發放給百姓,為的是什麼?」
「當然是……」文淵話說一半忽然頓住,想通了什麼關竅,一雙眼睛逐漸睜大了看著眼前的魔尊。
「尊上莫非早就想到了這一步?」
蘇堯但笑不語。
文淵心裡魔尊的形象頓時又拔高了好幾層,但他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又想到了別的問題,還沒放下的心懸的更高:「尊上,您的用心我能懂,其餘同僚們或許也能懂,但普通百姓恐怕想不到這一層,此令一發,百姓就算表面不敢說,私底下也一定會痛罵您,就算您不在乎罵名,萬一民怨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恐怕……」
「那樣反倒更好。」蘇堯打斷了他,扶額擺了擺手,「好了,去做就是,反正有師……咳,本座在呢,不怕。」
文淵無法,只得照辦。
前腳他剛走,後腳赫連塵就進門了。而且是端著一副嚴肅且生氣的樣子踏進了門。
是的,就在赫連塵被哄好而蘇堯生氣雖然哄不好但能自愈之後,赫連塵跟蘇堯又吵架了。
就在昨晚。
剛剛交給文淵的詔令赫連塵提前看過了,並且堅決反對,說這樣雖簡單粗暴,但蘇堯好不容易憑藉之前的「銀坷拉」與人口販賣的禁令收穫了民眾好感度,這下恐怕全部都得敗光,為何不能再想個更妥善些的辦法?
然而蘇堯毫不在意,他覺得有用就行了,自己都是大魔頭魔尊了還管那麼多有的沒的幹啥?
於是兩人就這麼吵了起來,赫連塵甚至氣到昨晚沒讓蘇堯抱著睡覺。
可如今一晚上加一上午過去了,蘇堯都沒有半點想要更改詔令的意思。
而且也不來哄生氣的他。
赫連塵閉上眼,在心裡唾棄自己的矯情,但還是很沒出息地上趕著找蘇堯來了。
師尊往一言不發地旁邊一坐,蘇堯就知道赫連塵想說什麼,也無非就那兩個字——
哄我。
這倆字在腦海中一浮現他就忍不住想笑,但礙於赫連塵就坐旁邊,蘇堯也只能側過臉努力憋住。
笑完又想,赫連塵是不是最近變狗變多了,怎麼性格也開始狗里狗氣的?
不過,算了,反正他師尊好哄。蘇堯想著,轉回頭,一雙眼睛盛著笑打量起赫連塵繃的嚴肅的側臉,正想開口時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他們本來也稱不上吵架。
師尊的確是為了他想,處處都想護著他,哪怕一丁點的不好都不願讓他沾上,但其實……他也沒有那麼脆弱的。
「師尊。」蘇堯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赫連塵跟前蹲下身,雙臂交疊擱到了赫連塵膝上,「還生氣?」
赫連塵語調冷冷:「為師生氣又有什麼用?你那詔令都下發了。」
蘇堯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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