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光下,迪亞斯永遠那麼的明亮,像永不會熄滅的光與火。
他的頭髮如柔軟的金屬,光滑又有韌性;眼神堅定富有信念感,是天生的戰士,在雄子中十分少見。
他肌肉頎長有力,腰腹勁瘦,很有力量,奧蘭親自體驗過、確認過,且正在感受。
迪亞斯學習的速度驚蟲。
最早幾次,這隻雄子還會迴避他的裸-體,不自覺的面紅耳赤,在爆發之後又不安地詢問,是否傷到他。
現在,對方完全可以預測他的反應,鞭打、刺穿、割爛……,且還會用最平靜的語調說出最下流的詞語,弄傷他的口腔、喉嚨,緊緊掐住他的脖子,在瀕臨死亡的瞬間,將他送上難以攀越的頂峰。
「你在哪裡,奧蘭?」迪亞斯繼續問,觀察著雌蟲身上肌肉的抽搐。
「這裡。」
奧蘭嘶啞著回答,在他講述那些記憶的時刻,迪亞斯正在給予他痛苦。
緩慢積累的痛苦,因為速度太慢,變化太細微,所以奧蘭無須堅持,只要順著飄蕩、等待著迪亞斯捲起狂風,掀來下一波幾乎衝破他頭頂的巨浪。
「你變成這樣,是在發現循環之後?」迪亞斯深吸了口氣,靠得更近。在另一邊又增加了一排。
「這樣?」奧蘭問。
「受虐狂。」迪亞斯的手指繼續遊走,奧蘭輕輕呻吟,「覺得自己……需要被懲罰。」
「我是嗎?」
雌蟲輕笑,在下一個夾鉗時屏住了呼吸,他大腿內側的一塊肌肉在劇烈跳動。
「……宇宙主宰不給我選擇的機會,迪亞斯。我生下來就是雌蟲、SS級,我先被孵化,也是因為他們想避免兄弟相殘的局面,我就連自己決定退出遊戲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等待,永遠在等待。」
「不是有那句話嗎,若被生活強x,反抗不了,就盡情享受。
奧蘭想起每隻蟲臨死前的面容:瞪大的雙眼,顫抖的嘴唇,因憤怒而扭曲的五官,或是夾雜著絕望的淚水。
憤怒與痛苦交織,直到最後,一切歸於空白。尖叫聲戛然而止,身體化為破碎的肉塊,再無生機。
他無法觸及那片空白,卻可以待在那片如此接近的痛苦裡,想像自己終將與他們一樣,走向毀滅的終點。
發現循環後,奧蘭開始自殘。掏取其他蟲的心臟固然更容易、更誘人,但他早已厭倦。更何況,他厭惡腦海中那些蟲的嘶吼——無論餵食多少,它們從不滿足,只會叫得更加瘋狂。
享受自己的鮮血是全新的領域。與性結合時,就像冰塊墜入威士忌,迸發出不可思議的化學反應。
奧蘭為之著迷。
唯一令他厭煩的,是需要查找配合者。過去,他總在做減法;如今,他想試試加法。然而,多年尋覓,挑挑揀揀,十幾隻蟲連及格的邊都未曾觸及。
奧蘭甚至嘗試了懷孕與生產,這是他能用自己身體做的另一件事,但結果卻更加糟心。
如果只論戰鬥與搏殺,他想,自己會是永遠的勝利者。
可如今並非族群瀕臨滅絕的危機年代,他的天賦不再讓他成為英雄,反而成了被忌憚與排斥的根源。他像一把鋒利卻纏滿詛咒的刀,只能在孤獨中鏽蝕。
「奧里?你在哪裡?」又是這個問題。
在前往和談的專艦上,在他的床上,有繩索,有鐵夾,有薄薄的刀片,還有閃閃發亮的一串串鵝蛋大圓珠。
迪亞斯按壓著他的腹部,奧蘭打了個顫,眨了眨眼:「在這裡。」
「告訴我那是什麼感覺,奧里。」
迪亞斯觸摸著他腹部,又緩緩向上,撕咬更上面的皮肉:「被留在鎖死的時間段里,只能等待,每天都感覺自己快要逼近極限,是什麼感覺?」
彷佛冰冷的雪花粘貼他的脊背,又融化成水,從那裡一點點滑下。奧蘭的意識忽然清晰起來。
從沒有蟲問過他這個問題,於是他自己也沒想過。
經過了最早幾次的肆意發泄和強烈的憤怒憎恨,以及隨後緊跟而來的麻木空白,奧蘭只想得到一個詞——痛苦,且因為其持續了足夠長的時間,而在裡面品出了一絲甘甜和愉悅。
「……我不知道。」奧蘭搖頭。
「好好想想,奧里。」迪亞斯說,「當你遵循雙親的遺言,為阿爾托利和西恩·薩洛提斯少將定下婚約時,有沒有覺得如釋重負?有沒有歡欣期待?」
雄蟲的手更加用力地擠進他皮膚,因為太過用力,讓奧蘭有種錯覺,他的肚皮會就此裂開,從中鑽出什麼活物。
他喘著粗氣,被擠進黑暗的陰影中,感受到潮濕的陰冷和安寧的撫慰。
「……回答我。」迪亞斯地扣上夾鉗。雌蟲緊閉雙眼,身體猛烈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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