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了。
安息節之夜的現在,他就已經非常出色。
那天夜晚,他跪在迪亞斯腳下時,雄蟲只是兀自喘息,臉頰因酒精而泛紅,濕潤的異色雙瞳睜得大大的,就像最明亮日子裡的陽光穿過彩色玻璃一樣朦朧美麗。
哦,他甚至搖晃了一下,把一隻手放在檯面上來穩住身體。
在奧蘭漫長的記憶中,曾有那麼一些雄蟲,想讓他做這件事來表示臣服。
奧蘭從沒做過。
他流過血,被束縛、鞭笞到尖叫過,但從未跪過。
可看到迪亞斯,那個念頭自然地溜出,不費一點力氣。
就只是想這麼做,想看看對方對此的反應。
迪亞斯的反饋讓奧蘭熱血沸騰。
作為一隻毫無經驗的雄蟲,迪亞斯還用手指撫摸奧蘭暴露在外的喉嚨。
奧蘭發出粗糙、低沉、愉悅的呻吟,所有的聲音都只是為了迪亞斯。
他不可抑制地想像手掌貼覆上脖頸的溫暖、以及青年為他戴上項圈的場景。
雄蟲的手握得更緊,達不到痛,但有明顯的阻遏感,奧蘭可以感覺到自己每一次的呼吸,好像他的氧氣,都由迪亞斯掌控,而只有得到雄蟲的允許,他才能存活。
脈搏跳動的聲音塞滿奧蘭的腦海,彷佛有成千上萬隻鳥同時拍翅起飛。
如果迪亞斯那個時候問他,感覺如何。
奧蘭會說「完美」。
可他的小朋友,那麼懵懂無知,只是一次次地逃跑,為已有預感、即將發現的真相。
奧蘭捏著酒杯站起,拉開拉門,走到有著屋檐的露台上。
從這裡本可以看到宮殿其餘的房間,但銀色的雨幕將整個世界分割成塊。
唰唰雨聲中,他明明被眾蟲環繞,此刻卻又似孤身一蟲,獨享這片美麗和寂寞。
一陣陣冷風吹來,閃爍的雨水落在他的手臂和側臉。
奧蘭微微閉眼,感受著皮膚被喚起的冰涼觸感。
接著,奧蘭聽到雨幕中忽起的聲音,有蟲由遠及近,幾個彈指,已穿過庭院,踩上走廊的台階。
一道高挑瘦削身影,身上裹著的黑衣黑褲濕透了,金髮一縷一縷貼在額頭上,紫金異瞳像被雨水拋光過,剔透又晶瑩。
「下午好。」
奧蘭摩挲著手中酒杯,笑著對那個身影打招呼。
既沒有問來者為什麼不走正門,也沒詢問對方的來意,彷佛一切都早有約定,而他只是在這裡安靜等待。
「你濕透了,來點酒暖暖。」
奧蘭返回屋內,很快又倒了一杯用來招待客人,一轉身,發現雄蟲已離開了露台,而是直直走了進來,帶來一股寒冷潮濕的空氣。
迪亞斯扔掉了被雨水灌透的鞋襪,光著腳踩上奧蘭很喜歡的那張白色幾何圖案地毯,並像回到自己房間一樣,拖著腳四處轉悠、打量。
末了回到中間,拿起桌上那杯新倒的酒,一飲而盡。
「沒有處理到一半的文檔,也看不到任何工作的痕跡。」
「所以你不忙。」
迪亞斯給自己又添了一杯,在另一張靠露台的藤椅上坐下。
水滴滴答答地從他身上不斷落下,很快就濡濕了那裡的坐墊和地毯。
奧蘭從柜子里拿出一條大毛巾,無視了青年的陰陽怪氣,扔到對方身上。
隨後,打開終端,調用自己的秘書官:「弗朗西斯,給迪亞斯準備換洗衣服。」
說罷,斜倚上沙發,疊起長腿,重握酒杯。
一雙長眸將藤椅上的雄蟲從頭打量到腳,淡淡說道:「落湯貓,去洗洗。」
迪亞斯裹著大毛巾,只露出一張臉,下巴尖尖,眼睫濕漉漉的,嘴唇在暴雨襲擊下泛著一點點青,且因為從拉門處透進的冷風,一陣陣地發著抖。
奧蘭喜歡漂亮精緻的小東西。
但要打扮得同樣閃亮耀目,方合心意。
雄蟲抬眼朝奧蘭看來,紫色、金色的虹膜濕潤清晰到顯出幾分犀利。
奧蘭想像著迪亞斯用手抓住他的頭髮(他曾經做過的那樣,所以細節十足),將他向下推的畫面。
那種感覺是如此的愉悅,彷佛在黑暗裡蛻殼,展現出柔嫩的全新皮膚。
然後緩緩滑動、進食,被雄蟲的羞恥和快樂填充塞滿,同時被一起帶進不斷旋轉的漩渦。
在奧蘭的注視下,迪亞斯緩緩站起,跟著出現的秘書官,直接走進更里側,一間由磨砂玻璃隔起,占地面積頗廣的清理室。
清理室裝潢得非常舒適奢華,純白瓷磚透亮得光可鑑人。
一隻外邊緣鑲鑽的超大浴缸注滿了熱水和泡沫,繚繞白霧蒸騰瀰漫,涌動的水面上還飄著深紅色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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