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爾蘇斯本不想問,也克制自己不去想。
林德位高權重,解決的方法有千百種,但無論哪種,知道之後,除了在兩蟲間生出罅隙和傷害,無任何益處。
可他大概是老了,自制力下降得厲害,稍微來點酒精,就沒法再憋住。
讓他只想自嘲。
「……阿賽德……」
林德剛說出這個名字,就感覺車內氣息一沉,瞬間冷冰冰的如墜冰窖,還有激昂的殺意隱忍待發,似乎他再多說一個字,懸浮車后座就要崩裂散架,化為齏粉。
「不是你想的那樣!」
難得敏銳一次,林德心下一急,急忙開口:
「他只負責給迪亞斯提供精神力……灌溉……灌溉……」
金髮雌蟲嘴唇顫抖得不行,索性緊抿起來,單手環住雄蟲,深吸了幾口氣,才在教宗耳邊輕道:
「是您。」
「我?」
塞爾蘇斯不掩眼中驚詫:「我不記得。」
「……」林德眼神遊移,呼吸急促,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塞爾蘇斯狠捏了一把林德腰腹,「【回答】。」
「用酒……」林德迅速低道:
「有兩三種酒,交錯著喝,您會醉得很快,且睡得很沉。」
「有段時間,我找藉口頻繁和您見面……您那段時間很忙……無暇顧及……」
被他這麼一提示,塞爾蘇斯好像有點印象。
那真的是他格外忙碌的一段時間,聖廷和內閣那邊,同時發生很多事,加上帝國和恩萊特關係緊張,爆發了好幾場局部戰爭。
有那麼幾周他三天兩頭往返於克墨斯和中央星,每天大概只睡四五個小時,卻偏偏總能和林德碰上。
塞爾蘇斯那會只想是日程重疊,還暗自有些欣喜——實在太忙,他會在林德住處留宿,卻大多沉沉睡去,當時只以為是太過疲憊還暗自懊悔,誰料幾十年後揭曉,才知自己被蟲算計而不自知……
塞爾蘇斯臉色沉下來,剛要再盤問細節,嘴上一熱——
金髮雌蟲左臂環住他的肩膀,右手勾住他的手臂,腿磨蹭著,將嘴巴直粘貼雄蟲的唇。
二十多年前,林德就有膽子算計塞爾蘇斯。
二十多年後,當然也有膽子給自己爭取緩刑。
車子已到了教宗居所,門卻沒有打開。
侍從們排成長隊,在夜風中安靜等待。
車內,塞爾蘇斯盯著林德的右手,寬大修長、骨節分明。
他一向很喜歡雌蟲的這雙手,靈活、強壯、有力,比起嘴巴,技巧嫻熟得不是一點半點。
嫻熟到塞爾蘇斯有時看到他們,就會生發出點別樣心思。
現在,他看著這雙手發揮它的靈巧、發揮它的力量,將孕育的土壤犁開翻攪,並穩定堅決地握持,然後把住車間隔板,在上面摳出一道道指痕。
「是哪種酒?」
塞爾蘇斯不斷地碰觸、親吻,讓金髮雌蟲在他懷中不住顫抖,並趁機拷問其中的細節,以便做好防範。
「……」
林德揚起脖子,臉頰潮紅,表情迷茫,明明聽到問題,卻只是搖頭,並不作答。
雄蟲重複幾次,發現林德對這點莫名堅持,任他如何磋磨折騰,只是啞著嗓子,濕著雙眼,不斷親吻、調整位置,讓他們貼得更緊更深,卻依舊不鬆口。
「算了。」
塞爾蘇斯將雌蟲抱緊,喘著粗氣,輕撫雌蟲的微微凸起的小腹,「……留給你,以後想用,直接用……任你擺布……」
說罷,塞爾蘇斯扯掉掛在雌蟲身上的襯衫,低頭親吻與雌蟲右臂相連的冰冷金屬。
第二次試戴,按醫療團隊要求,最長時限是四個小時。
然而實際上,從安息節致辭開始,到晚宴結束,已不止四個小時。
塞爾蘇斯的目光在斷臂和機械臂接口處輕柔掃過。
冰白如雪的皮膚上,從接口處向肩膀鎖骨的方向,泛著蛛網般的幽藍血管。
按那些蟲的說法,是輕微的排斥和過敏反應。
憐惜、疼惜、和愧疚在體內呼嘯而來,酸澀地憋脹在胸口,讓塞爾蘇斯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慌。
「我同奧蘭談過了。」
「部長級以下的蟲……你可以先動後奏……如有必要,也可先殺後報。」
「你手頭目前那些S級以上的案子和項目,預算都上調30%……」
「亞伯行動和迷失行動,繼續推進。」
「你不是還看上了幾隻蟲嗎?全調去你那邊。」
「裁判所這邊,克西曼明日會把相關名單發你。」
「你隨便挑,闔眼的都帶走。不用顧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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