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權衡全局,撒了這個十分必要的慌。
「是……覺醒天賦麼……」
我壓低聲音,低下頭,裝出被這一事實震撼到的模樣。又沉默了足夠久,佯裝我在消化、在思考。
隨後,我握拳抬頭,迎向老師的目光——
「老師,局勢複雜,這件事需要保密。」
我鄭重說道。
老師凝視我半晌,緩緩開口。
「你長大了。」他難得慈愛地看著我,感概嘆道。
都二十一了還被這種目光看……
我面紅耳赤,感到一種奇特的羞愧感。
然而理智上,我能明白老師為何如此說。
因為「保密」這兩個字,曾經一度根本不存在於阿爾托利的字典中。
覺醒第四項天賦比普通蟲中特等彩票還要稀有。若是那個曾經的天之驕子,讓他閉嘴不談,還不如殺了他。
現在,我深諳悶聲發大財的道理。
第7章 我的才能
見完老師,我在房間用了午餐,又睡了午覺。起來後洗了澡換了衣服,去聖廷側殿。
今天下午,祝禱儀式開始正式彩排。
貝卓和其他參加儀式的樞機主教都有出席,主要商討儀式當天分工和流程細節。
阿爾托利極度厭煩規章流程和繁瑣日常,拒絕出席聖廷絕大數的例會和晨禱,因此沒有蟲敢去催他,只通過光腦發了彩排方案。
這也是我遲到的原因。身體習慣太難改,半小時午睡哪怕訂了鬧鐘,一不小心還是變成了一小時。
等我急急忙忙趕去時,正對上他們一同釋放祝禱術。
貝卓立於中央,其他雄蟲依次向兩排散開。他們只釋放了最小量的精神力,但凝聚而成的精神力光輝已有些刺眼。
金色淡光如一層薄紗從圓形穹頂緩緩落下,配合著聖廷學徒宛如天籟之音的聖歌吟誦聲,顯得無比高潔、神聖。
看到我出現,蟲群一陣騷動,仔細瞅瞅,其中幾個根本不掩飾滿臉驚愕,好像看到了什麼幽靈。
「阿爾托利殿下。」
儀式剛一結束,貝卓便著急忙慌地找到正在長椅上休息的我。
「您怎麼過來了?需要什麼,您發信息就好,我一定儘快為您辦好。」
貝卓是老師從雄蟲保育院抱回來的孤蟲,從小到大對我態度都恭敬得過分,一點也沒有當我對手(教宗之位)的自覺。
阿爾托利一向不待見他,認為那張笑臉太虛偽、性格太懦弱,偶爾又會陰謀論,覺得貝卓一定藏著什麼大陰謀。
「不要『您』啊『您』的。我比你還小呢,也不要叫殿下,叫我名字就行。」
我示意他坐到旁邊的空位上。
「這不太好吧?」貝卓不安道,在我堅持的注視下,猶豫了半晌,才坐了下來。
「阿爾托利。」我看著他,堅持道。
「……」貝卓沉默了一會,終於認輸,「阿爾托利。」
「這才對嘛!」我讚賞點頭,「我聽老師說了,感謝你的好意。但這次儀式,我想親自為出征的軍雌們出份力。」
貝卓從來不擅長隱藏他的表情。
所以我知道他真的很吃驚。非常吃驚。比剛才在台上看到我突然出現還吃驚。
「……您……是認真的?」
他瞪大眼睛,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當然。」我表現得格外輕鬆,「我不明白的是,你怎麼會有『代行者』的主意?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和老師一樣討厭它。」
「是萊依。」貝卓說出我意想之中的名字。
「他昨天找到我,給了我如此建議。我的確不贊同『代行』,但你懂得,有時候它的存在是有一定道理的。」
話說的這麼委婉,語氣卻沒那麼堅定,想也知道「有一定道理」是萊依用來說服他的。底層邏輯,當然是阿爾托利無法應對這麼大場面。代行雖然可恥,但很有用。
前提是一切順利,沒蟲發現。
這是萊依的報復。報復上次意外中我的不作為。
現在想來,他就是這樣的性格。
不管去哪裡、做什麼,都想成為眾人關注、奉承的中心。
若有蟲讓他不如意、或擋了他的道,他則會根據對方的身份地位來「還擊」。
小到說話時陰陽怪氣、當眾讓他人出醜難堪,大到挑撥離間、禍端四引,葬送他人的前途甚至性命。
阿爾托利曾將之歸結為貴族皇子不加掩飾的真性情,雖然不很喜歡,但也算縱容。
畢竟,他沒有年齡相仿的朋友,也很少被人依靠、撒嬌。
那種新奇的體驗和互換的角色讓他著迷,他就這樣一葉障目地被騙了多年。
上一輩子,我接受了萊依和貝卓的好意,舒舒服服地完成了祝禱儀式,以為就此平安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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