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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林苡知曉了,恨不得啐張雲皋一口唾沫,在惡狠狠地來一句:「醜人多作怪!」

太子府

一封書信送到了林苡的手上。

等到林苡看清了熟悉的內容,勾唇一笑:「康樂上鉤了,我就知道,康樂是舍不下京城的富貴,獨自回鄉的。」

林苡詢問道:「春桃,人找好了嗎?」

這人自然就是康樂兒子的替身,康樂兒子沒了這麼多年了,是死是活還是兩說,就算是活著,也是隱姓埋名了,林苡也找不出來啊。

眼下只能寄希望於康樂看不出「兒子」的背影,沒錯,林苡就沒打算讓康樂看替身的正臉。

此外,康樂打算將林苡約在太子府外的一處酒樓里,林苡看出了他的彎彎心思。

要是兩個人談的不恰,康樂拔腿就走,林苡也帶不了太多侍衛,太子府的暗衛,她暫時調不動,要是約在太子府外的酒樓里,康樂要跑,侍衛一拔劍,酒樓里的賓客們一害怕,一暴動,康樂就能混水摸魚,逃出生天了。

林苡不肯,非要康樂進太子府裡頭來,才肯協商。

信是上午送進來的,康樂的人是傍晚到太子府的。

康樂來時,林苡正坐在正堂前喝茶。

他躬身一拜:「小民,見過娘娘。」

林苡連半掀開眼皮,道:「康掌柜果然是個性情中人啊。」

康樂冷笑:「命根子握在他人手中啊。」

林苡笑道:「落座吧。」

康樂曾聽說過林苡的事跡。

林苡樂善布施,曾經給流民設了粥廠,送了衣衫,聽說那時,曾有流民趁著夜黑風高,偷了林苡用來布粥的幾袋米,次日一早,林苡查了出來,也沒有怪罪。

他想,林苡應當是個心腸軟和的人。

康樂登時以袖拭淚,涕泗橫流,淚水在他的眼眶裡打轉兒,不要錢地掉在地上。

他不知道林苡到底要何物?林家不缺錢,林苡也不缺太子的寵愛,有錢有權有愛,康樂拿不準林苡缺什麼,就說明,林苡眼下毫無掣肘。

他要博取林苡的同情,林苡的可憐,說不定憑著林苡的可憐,他的兒子還能有一線生機,他……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不料林苡根本不吃這一套。

她用茶蓋輕輕撥去茶盞上頭漂浮著的幾縷茶沫子,笑著道:「康掌柜的兒子都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兒孫繞膝下,這可是莫大是福澤,康掌柜一定要哭天號地,將這福氣白白哭走嗎?」

康掌柜立即停了淚。

康潤秋成了罪人,他也成了戴罪之身,既然賣可憐無濟於事,那就開門見山吧。

平日裡說話天花亂墜的康樂,此時同林苡說話也不拐彎抹角,旁敲側擊了。

他直言不諱,道:「娘娘要小民如何,才能答應放了小民的兒子?」

」好說,好說,此事不急,康掌柜不來嘗嘗這新進供的明前龍井嗎?」

康樂的牙關磨得吱嘎作響,腮幫子也酸痛不已。

「娘娘…………」

康樂話猶為盡,林苡周身的侍衛便已經對康樂拔劍相向了。

鋒利的劍鋒直對康樂,若是放在往常,康樂定會買了殺手,取他們性命,可……今時不同往日了,他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康掌柜了。

康樂喉嚨上下滾動,咽下一口唾沫,道:「娘娘,小民是在不知娘娘所求何物,若是消息,小民知道的,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若是小民手裡有的,小民願雙手奉上。」

林苡拍了拍手,堂上被押上來一個約莫十五六的少年。

這個少年,就是康樂兒子的替身。

少年看見康樂就哭得止不住聲:「爹爹,爹爹,我是您兒子啊,要不是當年大夫人賣了兒子,兒子早就侍奉爹爹在側了。」

康樂著急忙慌地跑向前去,嘴唇發白,顫抖,語無倫次道:「兒,兒啊!」

他說出的話都帶著顫音,好像是久違甘雨的農民。

林苡看出了康樂的喜出望外,她故意吊著康樂,拍拍手,又讓人把少年帶走了。

「康掌柜,他偷了我太子府三萬餘兩,不知康掌柜身為這少年的父親,改如何償還呢?」

康樂道:「小民沒有這麼多錢。」

「若康掌柜一日拿不出錢來,本宮便一日讓他身上少個物件兒。」

林苡都感覺自己快裝不下去了,結果康掌柜還不說拿鋪子換他「兒子」,姜還真是老的辣!

她道:「剁了他的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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