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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苡心想這孩子說話真好聽,還說張雲皋是鬼魅,他充其量就是個鬼,算不上「魅」。

不久,與張雲皋一同來的是一記女人的厲聲喝止:「令兒,胡說八道些何物。」

來人是令兒的娘親。

林苡還教這突如而來的喊叫嚇了一哆嗦。

張雲皋居高臨下地盯著令兒:「是誰傳我是鬼魅?」

令兒娘親汗如雨下,跪在地上,上手拽上了張雲皋的下擺:「大人,都是孩子胡說的,都是孩子胡說的。」

一路上,張雲皋沒少聽見旁人道他是鬼魅,他本就奇怪,可如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兒家都知曉了,想來那人沒少宣傳他,可他是太子,誰敢說太子壞話?

背後之人不言而喻,跟康氏離不了關係。

張雲皋伸手,令兒被她的娘親緊緊抱在懷裡,母女兩個渾身發抖,不敢睜開眼。

林苡下意識抓住了張雲皋的胳膊,目光炯炯道:「她們只是傀儡,你不去將暗中人逮出來,反倒是教訓不知情的百姓。」

難道這就是你太子張雲皋的厲害?

這最後一句話,林苡不敢說。

她的聲音兀地軟了下來:「先回家。」

張雲皋簡直不敢相信,哪有妻子訓斥丈夫的,還是當著外人的面!

他一揮袖:「依你所言!」

林苡也知曉今日是回不去千金閣了,便給了令兒幾塊銀子,足以讓她買身新衣裳。

不料她一回身看見了張雲皋挺立的後背,手上還緊攥著一顆箭頭。

令兒嚇得癱軟在地,令兒娘親照舊緊緊將她摟在懷裡。

林苡皺眉:他真是壞透頂了,我不就是說幾句,他就自殘!

或許是張雲皋太過了解林苡的秉性,無奈地回首:「咱們回家,此處有埋伏。」

林苡恍然大悟:原來是刺殺,並非自殘,不對,刺殺!

她瞳孔猛地一縮。

令兒和她娘親早已不見蹤跡。

胡同盡頭照進來日薄西山的殘光,他們還未逃出胡同,胡同盡頭的單薄殘光便被人盡數擋住了。

來人一身黑衣,頭帶斗笠,只餘下鼻子以下的半張臉,那半張臉上鬍子拉碴,皮膚黝黑,約莫不惑之年,右臉上還有一道駭人的刀疤,足夠看出當時的傷口是如何是深可見骨,看起來神秘又危險。

來人沉了嗓子道:「閣下可知這謠言自何處而起?」

接他話的是趕來的殘刃,和他迎風而上了利劍:「少爺的名聲不佳就是你們這些康氏走狗還得!吃我一劍!」

張雲皋拉著林苡疾馳,眼看只有幾步之遙便能逃出生天,那人的聲音又從他們背後響起。

「散布謠言是我的罪過,那殿下可知我為何要做這大不敬之事?」

殘刃奮力將一把利劍狠擲,利劍划過一個道漂亮的弧線,順利到了張雲皋的手中。

張雲皋眼神不善,劍指來人喉嚨:「我若是將你拿下,我照樣知曉。」

刺客急了:「殿下,我手中有康氏私吞賦稅的證據!」

他怕張雲皋不信,將斗笠摘下。

張雲皋驚狠不止:「原來是你,怎麼?我母后慘死,你也是罪魁禍首!」

安泰頓首,眼眶濕熱,酸澀也折磨著他的鼻頭,手無力地垂在身側。

她還是怨恨著他的,如若不然,張雲皋本該是他的至親,而不是將他視為豺狼虎豹,也不會如躲猛獸洪水一樣,對他避之不及。

第11章

張雲皋說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男人也不惱,道:「此後若你有事要辦,我在所不辭。」

張雲皋冷笑幾聲,嘲諷道:「我可擔待不起你安盛這尊大佛,安家大人可是國丈,安家深受皇帝大恩,我豈能勞動你?要是你告到皇帝跟前,我還要不要命了?」

皇帝哪能為了外人委屈自己的兒子,張雲皋說此話不過是嗆安盛。

林苡曾在宮裡上了年紀的老嬤嬤說過,先皇后嫁入皇家,因家族位矮,飽受蹉跎,安家身為先皇后母家,在婚前便料到了先皇后未來的處境,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將人送進了虎穴龍潭,最終一命嗚呼,命灑朱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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