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在眼前閃過，最後化作了折斷的銀勺和瑟瑟發抖的燕綏衣拼命地往角落裡擠，恨不得消失在這個世界的畫面。

突然感覺…

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過意不去了。

畢竟小燕昨晚可是寫到了三更天才回去呢。

伊瑜顏思緒發散得極快，這些念頭只在短短之間閃過，

不過須臾，很快便回過神，追問道：

「想要什麼都可以嗎？」

「自然什麼都可以。」

祈雲衍淡淡的點了點頭，

「不過需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我的獎勵就是你再答應我一千個獎勵。

伊瑜顏真的很想對祈雲衍說這一句，不過顯然不可能。

如果她真的這麼說了，非常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得不到。

少女垂著眼帘不說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祈雲衍以為她沒有想好，不咸不淡開口道：

「若是你沒有想好，回去想便是，這個獎勵永遠作效。」

「不用！」

少女抬頭，打斷了他的話，

「我已經想好了。」

祈雲衍墨色的瞳仁安靜地看著伊瑜顏，等待著她下一句話，

她仰著頭看他，眼眸亮晶晶的，裡面的期待幾乎都快溢出來了，不忍讓人拒絕。

「聽說高麗向大燕進貢了一池的錦鯉，很是漂亮，我還沒有去看過呢，君後你能陪我過去嗎？」

祈雲衍清淡的眸子快速點過少女的臉，

「我以為你會提些別的。」

比如送幾套漂亮的衣裙，或是一些進貢而來的珠寶首飾。

這個年紀的女子，不都喜歡這些麼？

以為他不願意，少女無意中地加重了語氣，聽上去像是在發號施令一般，

「可是我就是想要讓你陪我去看錦鯉！」

難得的任性，卻因為過於精緻的長相，不顯得跋扈，反而更像是嬌憨。

並不讓人反感。

這個年紀的少女，風月也浪漫。

少女見他不答，似是有些失望地垂下了腦袋。

祈雲衍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輕輕地將手裡的書擱到了矮機上，

「走吧。」

伊瑜顏原本以為祈雲衍不願意，正思索著要不要衝他撒個嬌什麼的，

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聽見祈雲衍的那一句「走吧。」

祈雲衍的目光沉靜如水，

「還不走？不是說想去看錦鯉麼？」

「走走走！」

遠遠的，兩個人交談的聲音不斷淡去，

「聽說高麗送過來的這一批魚兒很是漂亮，各種顏色都有，當它們在陽光下跳躍的時候，身上的鱗片會發出炫目的光來。」

「嗯。」

「我聽說錦鯉極為稀少，被民間的百姓們視為祥瑞，

如果看到了，並不會選擇捕撈，而是會立刻沖它們許願，祈求能夠替自己實現願望。」

「嗯。」

「那君後你有什麼願望嗎？一會兒我許願的時候，順道幫你一塊兒許了。」

「無。」

大多數時候，都是伊瑜顏在說，祈雲衍聽著，

伊瑜顏說得嘴巴都幹了，祈雲衍才偶爾回應那麼一兩個字。

伊瑜顏不著痕跡地朝祈雲衍投去了一個羨慕的眼神，

希望下個世界，能給她安排一個啞巴的角色。

她在這個世界的話，實在是太！多！了！

身邊的人說著說著，忽然噤聲了。

祈雲衍偏過頭看她，

見剛才還喋喋不休的少女出神地朝一個地方看去，眼睛也不眨一下。

她無意識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祈雲衍垂下了眼帘，少女的蔥白如玉，五個指甲小巧圓潤，像是精巧的花苞一般，透著淡淡地粉嫩。

祈雲衍緩緩地移開了視線，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你在看什麼？」

「噓…」

她連忙地沖他做了一個噤聲地手勢，用氣音說道：

「我聽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內容。」

少女眉梢眼角都噙著些隱秘的得意,漆黑沉靜的眼裡有狡黠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