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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議長,不是我不想辦法,許教授已經沒救了……」

聽到「沒救」二字,賀亦巡的心底就像破了個口子,仿佛失去了跳動的能力。不過他表面還是維持著冷靜,一把挽起自己的衣袖:「金醫生,你給他輸我的血試試。」

「咦,對哈。」金醫生突然反應過來,「你的血很特殊,說不定真有中和的作用!」

許培的情況太過危急,已經來不及分離血漿,金醫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把賀亦巡的血直接輸進了許培體內。

急診室內環境嘈雜,病床這一方天地卻陷入了一片死寂。時間仿佛失去了原有的計時長度,取而代之的是監測儀的滴滴聲,病床邊的所有人都定格住,一動不動地聽著時間流逝的聲音。

生死時速的五分鐘過去,還好,許培的情況肉眼可見地穩定了下來,心率恢復到一百,嘴唇的烏青也逐漸消散。金醫生簡直不敢相信:「這到底是什麼醫學奇蹟?」

緊繃的身體終於得以放鬆,賀亦巡卸力地靠到椅背上,這才發現後背早已被汗浸透。

從未有過的後怕如排山倒海席捲而來,一個念頭不可避免地出現:如果失去許培……

不,沒有這種假設。

賀亦巡發現他的思維體系需要重建,正常的邏輯是一套體系,許培是另一套體系。

因為嚴格來說,許培在他的價值觀形成之前就已經是特殊的存在,所以他日後成形的那一套行為準則不適用於許培,對於許培的所有事,他都不需要用邏輯去思考,而應該全憑本心。

不喜歡這種假設就不做。

連想都不要想。

金醫生開了一堆檢查,把許培轉去了腺體科住院觀察。詹高動用了一點關係,安排許培住進了豪華的單人病房。

儘管生命體徵已經平穩,許培卻還沒有醒過來。窗外暴雨傾瀉而下,高樓大廈的輪廓在雨霧中若隱若現。天氣預報說是雷陣雨,雷倒是停了,雨卻絲毫沒有消停的跡象。

詹高取消了發布會,但消息靈通的媒體並未散去,蜂擁而至,堵在了醫院門口。

仇衛報了警,調取了市政府的監控,在縮小時間範圍後,很快便找到了可疑人物,暫停畫面,把平板遞到了詹高面前:「兇手就是這個人,從逃生通道進入了監控盲區。」

「穿連帽衛衣嗎?」守在床邊的賀亦巡問。

「你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詹高掃了一眼平板,的確是一個穿連帽衛衣的人。

「沒看到臉。」賀亦巡說完,稍加思索了片刻,又轉頭看向詹高,「不過我有一些想法。」

詹高:「想法?」

「關於兇手的。」

仇衛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詹高靠到沙發椅背上,環抱起雙臂,一副不妨一聽的閒散態度:「你說。」

「兇手很明顯想要許培的命,殺人無非三種動機:錢、情、仇。錢可以直接排除,許培身上沒有金錢糾紛,也不是富豪,不會有人謀財害命。」

「至於仇,他的生活圈子相對簡單,最近唯一和人起爭執,是他想研發超級抑制劑,實驗室的alpha實習生很反對。」

對於「超級抑制劑」這一新鮮名詞,詹高沒有任何表示,像是早已聽過這個概念。

「他這想法很危險,觸及了alpha集團的利益,看上去會招致仇家。但想要阻止他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否決他的課題,不給他提供資金等等,沒必要在他剛冒出這個念頭,就對他痛下殺手。」

「而且他是成功改造出S級alpha的人,對alpha集團來說,他應該有很高的利用價值。」

「確實。」詹高表示認同,「所以只剩下『情』了?」

「很符合今天這個日子,不是嗎?」賀亦巡沒什麼表情地說,「你們即將宣布婚訊。」

「所以他除了你還有其他情人?」詹高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因為他要跟我結婚了,所以對他因愛生恨?」

推理得很好,但方向完全錯了。

「你應該從你自己身上找原因。」賀亦巡說,「許培身邊沒別人,這一點我很肯定。唯一會因為『情』,對他產生殺機的,只有你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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