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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辦公室寬敞明亮,紅木辦公桌莊重地占據中央,深色紋理在燈光下流轉,平添幾分威嚴。「局長 邵暉」的名牌擺在顯眼的位置,桌後的收藏櫃裡放著無數座獎盃,一側的白牆上掛滿了邵暉和他人的合影。

有林玫,也有羅恩。其他人許培都不認識,但一看就是各界名流。

「你怎麼突然查起了甄禮的案子?」邵暉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砸在紅木桌面,發出一聲悶響。杯底的西洋參片隨著旋渦旋起,又緩慢沉下。

「我說了,案子有疑點。」賀亦巡說。

「這案子都判完二十年了能有什麼疑點?」嫌坐著說話沒氣勢,邵暉從椅子上站起來,用食指猛戳桌面,「你不要這麼我行我素,現在馬上市長換屆,局裡事情多得是,就你整天閒得沒事!」

「你非要查陳年舊案,行,組個小隊去查未了結的懸案。甄禮的案子是板上釘釘的鐵案,你瞎折騰什麼?」

「別告訴我你就是為了給你媽添堵!都三十歲的人了,怎麼著,還在叛逆期嗎?」

許培在心裡咂舌,這局長訓人還挺狠的。

又是指著賀亦巡的鼻子破口大罵,又是抓起杯子砰地砸在桌面上。但看賀亦巡毫無反應,他就像火氣無處發泄似的,扯了扯領帶,擰開杯子灌了一大口參茶,結果燙得直皺眉,怒火更甚:「這個案子你不准查!」

賀亦巡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好似在說:說完了嗎?我還有事。

被訓的若無其事,訓人的反倒面紅耳赤。許培見邵暉呼吸急促,臉色發青,都怕他喘不上氣來。

等邵暉坐回椅子上,稍微平復下來,許培忍不住問:「為什麼不可以查?」

應是沒想到許培會插嘴,邵暉皺眉看向他:「什麼?」

「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查這個案子就是給林玫添堵。」許培問,「她和這個案子有關聯嗎?」

邵暉一噎,熊熊怒火就像撞上了防火帶,愣是中斷肆虐的腳步卡在了原地。

賀亦巡淡淡瞥了眼許培,沒有說話。

「你們不就是想查致進會嗎?」邵暉終於繞過彎,氣勢又噌地漲了起來,「林玫是新任致進會會長,不是給她添堵是什麼?」

「我們查的是甄禮殺妻案,邵局長。」許培提醒道,「你好像已經預設這個案子跟致進會有關了。」

「你……」怒火最終反噬,邵暉氣得不行,果然有喘不上氣的跡象,趕忙打開抽屜拿出藥盒,用參茶吞服下幾粒藥片。

「你別管了。」一直沉默著的賀亦巡終於開口,「我只查甄禮的案子,林玫的事我不摻和。」

邵暉用手撐著額頭,心力交瘁地揮了揮手,似乎是為自己健康著想,不想再看到賀亦巡。

「你沒白挨訓。」從辦公室出來,許培覺得好笑,從沒想過線索還會自己送上門,「甄禮的案子就是跟致進會有關。」

「他給我打電話我就知道了。」賀亦巡說,「但他有基礎病,我一般不刺激他。」

難怪。許培就說賀亦巡剛在辦公室怎麼一句話也不說,敢情是怕把邵暉氣出病來。

他當然不會覺得賀亦巡是在關心邵暉的身體,無非是怕麻煩而已。

「不過我怎麼覺得你還是會給林玫添堵呢?」許培說。

固定訪客的申請通過了,許培和賀亦巡又來到了濱市第一監獄。

許培有好奇為什麼邵暉不想讓兩人查甄禮的案子,申請還能通過,賀亦告訴許培監獄和警局是不同的系統。

如果邵暉想要干預,需要跟司法部打招呼,但前檢察官兼新任市長黎夢蘭才是跟司法部走得近的那個,所以這事邵暉也沒那麼好辦。

和上次見面相比,甄禮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換上了格子襯衫,抹上了髮膠,鏡片擦得一塵不染,折射著從天窗照進來的陽光,仿佛因賀亦巡和許培的到來又對人生充滿了希望。

不過許培心中還有不少疑問需要甄禮解釋。

「我們看過卷宗了。」許培說,「有鄰居說你跟司蕾爆發過激烈的爭吵,你給法庭的解釋是,你們吵的是生活小事——這顯然沒有說服力。你們到底在吵什麼?」

「門口的垃圾袋上只有你的指紋,這是為什麼?你真的不記得玻璃杯是什麼時候碎掉的了嗎?」

「你在剛被捕的時候,一直強調是致進會想要陷害你。但見過律師後,你不再提致進會,只說兇手不是自己。這又是為什麼?」

許培一連串拋出了許多問題,甄禮好幾次想接話都沒能成功,索性等許培一次性問完之後,才推了推眼鏡說:「我從頭開始說吧。」

「那天是一個周末,中午我去參加了幾個學者的私人聚會,下午回來就看到司蕾吊死在家裡。你問我們之前在吵什麼?她說她要曝光羅恩的真面目,我讓她不要衝動,因為羅恩有權有勢,我們根本惹不起。」

「她不聽我的,執意要這麼做,所以回家後看到那個場景,我第一反應就是致進會來滅口了。」

「但和律師聊過之後,我意識到我並沒有證據。致進會勢力龐大,我若還咬著他們不放,說不定我也會被滅口,根本沒有進監獄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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