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群體裡同樣有兩邊的支持者,一聽黎夢蘭被懷疑,立馬有人站出來反駁:「現在黎夢蘭的支持率是上升的,她沒必要做這種事。更何況她是前檢察官,更不可能策劃犯罪。」
「正因為她是前檢察官,所以更容易洗脫嫌疑。但從結果上看,她就最大的獲利者。」
「林玫的仇人又不只一個,她今天的演講絕對會得罪她的金主。」
「你可以有你的分析,我也可以有我的。」
「你的分析完全就是潑髒水。」
眼看討論會即將淪為吵架,賀亦巡敲了敲桌子,沉聲道:「行了。」
在座的不少警察都比賀亦巡資歷老,但沒人敢跟他唱反調。那兩人都安靜了下來,只是能看出誰也不服誰。
競選期間,林玫和黎夢蘭是敏感話題,放兩邊的支持者里一點就炸。
以賀亦巡的身份更是不方便提起,於是他跳過了這部分,說:「有沒有人分析下槍手為什麼選擇星光大廈。」
「視野開闊吧,剛好能看到中心廣場。
「那個時間段大樓里人不多。」
「應該是距離合適,離目標不太遠,又方便逃跑。」
終於有人說到了關鍵,賀亦巡用手中的筆指了指對方,說:「對,那裡很近,只有八百多米,但槍手開了兩槍都失誤了。」
世界上最遠的狙殺記錄是三點八公里,一個狙擊手在八百多米的距離連續失誤兩次,賀亦巡都懷疑這人沒有經受過專業訓練。
「該不會是個新手吧?」
「還真有可能,八百米就是他的極限距離,近一點容易被抓,遠一點又沒信心打中。」
「但他還是miss了,說明水平真的不行。」
儘管離鎖定嫌疑人還差得很遠,但至少新增了一個調查方向。賀亦巡吩咐每組成員輪番休息,沿現有的線索繼續追查,接著結束了討論會。
時間已接近凌晨三點,從會議室出來的人都蔫唧唧的,打起了哈欠,唯有賀亦巡跟沒事人似的,臉上絲毫不見疲色,肩背仍然挺得筆直。
不過淋過雨後的襯衣早已皺得不成樣子,他正準備回家收拾一下再來警局,不料局長突然回了局裡,把他叫去了辦公室。
「剛從你媽那裡回來,她在醫院。」邵暉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接了杯熱水吞服下幾粒藥片,疲態盡顯地跌坐進辦公椅里,「我這年紀要是再熬夜怕是活不長了。」
五十多歲的年紀確實不適合熬夜,但市長被槍擊不是小事,估計這會兒利益相關者都沒睡,更別說對此事直接負責的警察局局長了。
「她情況還好吧。」賀亦巡說。
「還行,精神頭很好。」邵暉的聲音也有些嘶啞,一副精氣神都被抽乾的模樣,「唯一受傷的是她的競選秘書,胳膊被子彈擦傷了,不過也沒什麼大礙。」
林玫就是賀亦巡的親媽,這也是為什麼賀亦巡不方便在會上談論黎夢蘭的原因,以及為什麼市民會認為他也是特權階級,對他進行鋪天蓋地的批判。
「她有什麼頭緒嗎?」賀亦巡比較關心這一點。
「她覺得是黎夢蘭。」邵暉說。
「不可能。」賀亦巡拉開椅子坐下,不似討論會上緘口不言,慢條斯理地說,「如果黎夢蘭是為了競選,她的支持率很快就要壓過林玫了,沒必要多此一舉;
「如果是為了給兒子報仇,她兒子是騷擾服務生,被對方掙脫時拉下了海,純屬意外。她當選市長,關掉幸運號賭場就是最大的報復,沒必要泄憤泄到林玫個人身上。
「退一步來說,就算她真要泄憤,賀茂虎才是幸運號的主人,她為什麼不對賀茂虎下手?」
說起來,賀茂虎不僅是幸運號的主人,還是林玫的前夫,賀亦巡的親爹。
聽著賀亦巡這麼坦然地談論為什麼不搞他老子,邵暉也是汗顏。
「不管是不是,你媽已經召集記者,定好明天的頭條內容了。」
「抨擊黎夢蘭嗎。」賀亦巡一點也不覺得新鮮,他對政客的印象就是為了選票無所不用其極。
「先不說這個了,我回來找你是要說其他事。」邵暉的眼袋快要垂到嘴角,好像再多說一句廢話都是對他生命的褻瀆。他從抽屜里抽出一張紙,推到了賀亦巡面前,「你的心理評估沒什麼問題。」
賀亦巡掃了一眼,報告上寫著他情緒正常,心態平穩,沒有因醫院事件感到焦慮,不會影響他後續的日常工作。
除了這些以外,備註欄里還有一句:極端的秩序敏感者,對規則極其注重。
倒是不假。
賀亦巡的確很討厭違反規則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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