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這一番折騰，今夜是不用睡了，暮瑟乾脆拉著想偷跑的靳及川，準備連夜給小少年用當年學過的營銷話術洗洗腦，說不定就同意借錢給她還債了呢？

「你想都不要想！你那是借錢？你那是想要掏空我們靳家！」靳及川無語地扯回自己的衣袖，「小爺知道了，公主你是想掏空我們世家來填補你們皇家，哼！想得倒美！」

「別說我不可能向父兄借到這麼多錢了，就算借到了我有什麼好處嗎？」

幾句話間，靳及川自顧自地把「你一定是居心叵測」過渡到「借錢的好處」，直聽得暮瑟目瞪口呆，這是答應了？

暮瑟暗自嘆氣，收起了玩笑態度認真道：「你不用覺得虧欠我們而這麼做，我既然敢開口向霍山靳家借錢，自然是有準備和底氣的，你大可以和你父兄說，本殿絕對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償還方式。」

「你到底想做什麼？」靳及川眉頭皺得愈發緊了，公主從出征起就開始布局，利用兵權把燕京的一灘水攪得昏天黑地，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內賊和靳家的把柄，卻又用借錢的方式主動給靳家遞台階，還許諾讓出好處，「你知道自己承諾了什麼嗎？」

一朝公主、一軍主帥找世家借錢並許以重利，簡直聞所未聞！

「你是怕我吃虧啊。」暮瑟笑著抬手想拍拍少年的頭頂，恍然發現不過半年時間這孩子居然竄得老高，比自己都要高一個頭了，她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別擔心，我不會讓你們靳家吃虧，更不會讓自己吃虧，難道我們就不能雙贏嘛，少胡思亂想！」

靳及川將信將疑地鬆開了眉頭，「那我明天，哦，是今早就回一趟霍山，你給個信物。」

暮瑟解下腰間懸掛的玉佩，想了想又從袖中掏出一把玄機營精心製作的轉輪手/槍一同交給靳及川，「你拿去防身。」

「你到底從哪兒拿出來的？明明我給你穿衣服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少年驚嘆地想伸手去摸公主的衣袖，又被塞過來的手/槍吸引了注意力，「這是玄機營做出的新品？還挺精緻的，不過這有什麼用？」

暮瑟便教他怎麼上膛、開槍，「它叫轉輪手/槍，簡稱左輪，這玩意製作很麻煩，這是玄機營做出的第一批成品，子彈只有六顆你省著點用，看，這樣……」說著，她握住少年的手腕朝遠處的樹幹扣下扳機，「砰！」比炮竹還要猛烈的爆破聲在耳畔炸響，靳及川一驚手下差點沒拿穩，暮瑟不放心地拿回手/槍，一邊清膛一邊囑咐他使用的細節，「雖說試驗過幾次，但開槍時還是要小心走貨，平時也要注意保養……」

靳及川耐著性子聽完注意事項，連忙跑去大樹那裡查看，「天啊！射程這麼遠還能把樹幹炸開，臥槽臥槽！！」

少年激動地大喊大叫，雙眼亮晶晶地盯著暮瑟手裡的左輪，「這是給我的？殿下確定要送給我？有了這個還修煉什麼內功外功，直接砰砰砰就完事了！」

「是啊。」暮瑟懶懶地應付了一句，將左輪塞給他，「輕易不要使用，這是我們龔家軍的底牌之一。」

靳及川聞言一愣，這才從興奮激動的情緒中脫離出來，「殿下你……」就這麼把底牌攤開在他面前了？公主不怕自己用手/槍反過來傷害她嘛？萬一讓父兄知道這個，會不會對公主的計劃有影響？少年不知所措地捧著『底牌』，遲疑道：「送給我真的沒問題嗎？」

暮瑟見他謹慎過頭不由笑道：「你還真是容易胡思亂想，給你了就拿著，到時候實在說服不了你父兄，就用這個威脅他們哈哈哈哈！」

靳及川撇撇嘴，小心翼翼地把左輪和子彈用木盒裝好，再裹上幾層絹帛放在行囊里藏好，眼見著天都快亮了，少年也顧不得休息匆匆吃了早飯便要出發，「殿下您等著，我爭取在端午前趕回來。」

「一路順風，我們龔家軍的希望就交託給你啦。」

「屬下定不辱使命！」

……

靳及川回霍山本家一來一回少說也要兩個月，暮瑟自然不會這麼幹等著，她從龔泰那裡拿到了當今聖上下令屠三城的密函，人贓並獲、證據確鑿，不好好利用一番實在說不過去。

於是，暮瑟與其通過加急信件幾番唇槍舌劍、敲詐勒索，得到了邊關五座城池未來五年內的主導權，雖然沒有明著下旨，但實際上這五座城池在五年內可以看做是安國公主的封地，其稅收和管理權都歸暮瑟所有。

五年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皇帝陛下此次這般捨得，除了暮瑟抓住他『謀害主帥、屠殺百姓』的把柄外，還存著希望暮瑟消停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