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第二城外是一望無際的平野,再往西走好幾天才能看到連綿的山脈,只要突破第二城後的最後一道要塞,敵軍就能長驅直入一路南下至華北平原,整個中原地區在騎軍的踐踏下幾乎毫無阻礙。
城外的這片平野太過廣闊,依靠山脈險峻或江河湍流設下的奇謀統統用不了,當然也加大了敵方突襲的難度,雙方均受到限制,按理說只能老老實實的打攻守戰,消耗上幾個月,硬生生把對方磨死了事。
然而敵軍也明白他們更擅長騎射而非守城,更何況這城池是剛打下來的,不安定的因素太過,一著不慎就會被翻盤,是以,能夠找到機會奇襲他們是不會放過的,最好將戰場轉移到平野上,他們的騎軍絕對能把對方碾碎!
攻城戰開啟的第三日,敵軍明顯被對方依託於『三弓床弩』而加快的進攻速度嚇到了,當晚,他們試探性地發起了夜襲,竟取得了奇效……
寅時,天邊的啟明星若隱若現,靳及川與隊友躲在水草從中,借著月華在黎明前最後的光輝沉默地凝視著前方,少年目力極佳,他清晰地看到策馬疾馳的領頭人正是自己怨念整個晚上的公主殿下,緊隨其後的是青鋒帶領的親衛隊,他們面色沉凝,整齊劃一地壓低身形以躲避後方可能射來的箭矢,上千人的隊伍從遠離河邊的大道上奔馳而過,除了馬蹄聲沒有人發出聲響,沉默而壓抑。
靳及川的目光緊緊定在領頭人身上,心臟仿佛隨之猛烈顛簸,以至於周身冰涼的河水也變得溫熱不少,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直到他們身後鼓譟的敵軍兇猛追攆而來,並以極快的速度拉近了雙方的距離,氛圍頓時緊張起來。
少年眼見著公主帶隊將敵軍引到了他們此前埋下陷阱的區域,不禁焦急又擔憂,那些小炮仗哪裡能對付得了這麼多騎軍?而且前面出了問題,後面的騎軍完全可以迅速繞道或勒馬暫停,埋那麼多火/藥有個屁用?
不過總能阻攔一下敵軍,公主至少不會被抓。靳及川舒緩了眉頭,然而他看到敵軍毫髮無損地踏過那片陷阱區時不由瞪大了雙眼,他剛想從水裡站起來問問什麼情況,崩山裂石般的巨響轟然炸起!
「砰!砰!砰!」
「嗡——」一陣陣耳鳴讓人頭暈目眩,紛飛的土石和血肉隨著氣浪猛地朝四面八方衝去,靳及川等人下意識往河裡一鑽,險而又險地避開了爆/炸的餘威。
然而即使躲在水中,震盪的波紋、濺入水面的碎石肉塊,以及變了調的哀嚎慘叫仍會令眾人心驚膽戰。
好半晌,終於在一個隊友憋不住小心翼翼地探出水面後,其他人陸續從河裡鑽出,靳及川最是好奇,他匍匐著身子爬出小河想要過去看一眼,被純鈞一把拽住褲腿,「別去,可能有沒炸完的火/藥。」
「火/藥威力有這麼大?就我們剛才埋的那個小炮仗?」靳及川不可置信地抽回褲腿,「我只見過一倉庫炮仗爆/炸時有這威力!純鈞…大人你莫糊我!」
靳及川發誓他看到面癱純鈞眼中閃過了笑意,他難得解釋道:「這是玄機營精心調製的黃火/藥,威力比此前的黑火/藥大許多,不可相提並論。」
「就、就是說,我剛才埋的小…火/藥炮確實有這麼厲害?」靳及川渾身濕透地趴在河邊,在夜風中狠狠打了個寒顫,心有餘悸道:「我沒被炸死真是太好了!」
第三百八十章 公主殿下要休夫25
一時間,靳及川百感交集,既欣喜於公主將這麼隱秘又重大的任務交給自己,又覺得公主指不定是想看自己笑話,連那個面癱臉純鈞都在偷笑!
少年第一次體會如此複雜的情緒,配上此時渾身濕漉漉、髒兮兮的形象,從身到心均是狼狽不堪,俗話說「破罐子破摔」,靳及川當下放棄般地趴在泥濘的河邊問道:「純鈞大哥,殿下到底還有什麼計劃?現在說出來沒關係了吧。」
大約是看夠了少年的笑話,純鈞開口解釋道:「如你們所見,公主和親衛隊當誘餌將敵軍最精銳的騎軍部隊引到此處,火/藥炮經過改良由引線互相牽扯,可以調節爆/炸時間,所以敵軍剛踏上陷阱區域後沒有立刻爆/炸而是等到他們全部踏進來才引/爆。
「大軍聽到爆/炸聲後應該已經開始朝城池發起進攻了。」純鈞抬頭仰望著天邊的殘月,月華隱沒、晨光未至,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也是最關鍵的時刻,「成敗在此一舉!」
靳及川拖著一身泥水站起身,他沒有抬頭而是眺望公主疾馳遠去的方向,異想天開道:「殿下怎麼還不回來?可以順路帶帶我們啊。」
純鈞滿臉嫌棄轉過頭大聲道:「三人一組清理戰場,小心沒死透的敵軍和陷阱區未爆的火/藥!」
「喏!」
靳及川收回遠眺的視線,這才想起自己滿身狼狽,他居然傻乎乎地讓公主帶自己?要是讓她看到自己這副邋遢模樣,他不如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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